老普京夫妇把儿子奉为至宝,一直不肯把他送到幼儿园去。20世纪50年代,苏联妇女的产假只有两个月,玛利娅就尽量找夜间上班的工作,为的是白天可以和儿子在一起。她先在面包房上班,专门负责卸下烤面包的盘子,后来又做寄卖商店的夜间值班员。玛利娅白天教着小普京咿呀学语,晚上老普京则用两条粗壮有力的手臂引导着儿子蹒跚学步。
普京对家的最初记忆是在列宁格勒市捷尔任斯基区巴斯科夫胡同的一个大杂院。那房子建于1859年,几家共用一个单元房,一家一个房间。狭窄逼仄的住房里没有热水,没有浴室,连小卫生间也是另改造过的,门几乎开到了楼梯平台上。房屋破旧不堪,每当临近冬天,居民们必须提前准备好越冬取暖的烧柴。家家屋里都安有一个陈旧古老的荷兰式炉子,普京尚在襁褓时,讲究卫生的母亲玛利娅经常把他的尿布放在桶里煮过之后,再搭在这种炉子边烘干。
这个大杂院是一幢带有天井式小院子的楼房。穿过拱形门后向左拐就进入门洞,门洞里非常昏暗,勉强能看到路,台阶残破,有的地方没有扶手。家家的厨房都设在窄窄的走廊里,每到做饭的时候,走廊里就挤满了烧菜做饭的人,油烟刺鼻,切菜声、翻勺声响成一团。
老普京一家三口就居住在大杂院12号楼五层的一个大约20平方米的房子里,这是耶格罗夫列车厂分配给老普京的,老普京夫妇每天都不得不拎着木桶到院子里的公用水龙头下打水,然后扶着楼梯一侧那满是锈迹和灰尘的栏杆,从一楼爬到五楼。
普京就是成长在这样的环境里,并度过了他的童年。显然这种大杂院的生活是和绚烂多彩无缘的,好在大院里有着很多的孩子,而孩子们天性好动,且有着无数个的创意让自己寻找快乐,哪怕是一滴露珠、一只蚂蚁,也能让他们嘀嘀咕咕忙碌半天。
在大杂院里度过童年的普京小普京生活在大杂院里,刚开始的“玩伴”之一就是楼里的老鼠。堆满破烂、脏乱不堪的环境,给老鼠的生存提供了滋长的土壤,因此大杂院里老鼠纵横也就不足为怪了,它们的气焰嚣张之极,就是大白天也敢在楼道里大摇大摆地四处流窜。这些贼眉鼠眼、喜啃衣物的坏家伙,立即成为孩子们驱打的目标,自然老鼠也就变成最刺激孩子们拼命追赶的玩具。小普京参入这群小伙伴之中,常常在楼道里、院落中与老鼠摆开了“战场”,他们手里挥着棍棒,有时赤手空拳,甚至把呐喊声也当成恫吓老鼠的武器。
有一次,吃过早饭的小普京习惯性地下楼往院子里走,转过两层楼梯,忽然发现墙角的垃圾桶里有奇异的响动。小普京警觉地停下脚步:“一定有老鼠在里面。”他重重地跺了两下脚,一团黑影便从垃圾桶里跃出来,果然是只老鼠,体形硕大,尾巴又粗又长,前所未见。小普京见大老鼠蹲踞在桶旁并无逃遁之意,双目中闪动着不屑的斜睨,心中顿生敌忾之气,顺手操起墙角的扫把连续向大老鼠打去。
陡然间,大老鼠困兽犹斗,猛地扑向小普京,一窜老高。小普京大吃一惊,抛了半截扫把,拔腿便跑。大老鼠尖叫着紧追不舍,飞快地掠过一个又一个台阶。小普京奋力逃跑,脑子里萦绕着大老鼠在后面紧紧追赶的镜头,想到大老鼠呲牙咧嘴恐怖相,他的脚步跑得更快了,一口气跑回家门,急急忙忙地关上门,用瘦小的躯体用力地顶在门上,将凶悍的大老鼠隔在了门外。
门外一片死寂,小普京大口喘着粗气,剧跳的心脏仿佛一下子要从嘴里蹦出来。挨了好半天,小普京寻了把小铁锹,才把屋门悄悄打开,外面已不见大老鼠的踪影。他抹了把额头上的汗水,移步下楼,喊来正聚在院子里玩耍的几个小伙伴,各持棍棒,逐个单元逐个楼层搜寻,却再也不见那只硕大无比的老鼠了。伙伴们纷纷拍着小普京的肩头,安慰这位脸色不悦的好朋友。
第二天,小普京又提着小铁锹寻遍全楼,那只大老鼠却再也找不到了。这次惊心动魄的经历迄今还斧镂刀刻般烙在他的记忆深处。
小普京在6岁前都未独自走出过大杂院,一直生活在大杂院的天地里,他的整个世界也就是眼前的大杂院。
四、外面世界真精彩
有一段时间,为了陪伴和照顾普京,玛利娅一直在家中,没有去工作。当小普京不在她的视线内时,她会不安地推开窗子,探出头来大声地呼唤:“沃洛佳,你在院子里吗?”小普京连忙回答一声:“哦,我在这里。”
当然,即使父母保护得再周到,管束得再严格,也压制不了儿子对世界的好奇,也不能将外界的诱惑全部隔绝。
“五一”节这天,妈妈上白班。小普京听到院外的大街上鼓号喧天的声音,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冲动,第一次走出了大杂院。
一出街口,小普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街上人山人海,一片欢腾,热闹异常。“天哪,怎么会有这么多的人呢?”他好奇地东张西望着,融身于如潮的人流之中。
鼓声咚咚、号声嘹亮、红旗招展、彩旗飘飘,身着盛装的人们时不时挥舞着胳膊高呼口号,人人的脸上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