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我恨你让我笑,更恨你让我哭。”
每个女人这一辈子都会遇到这样一个男人,他引发了你源源不绝的笑意,又制造了你无穷无尽的眼泪,他是让你又爱又恨的大混蛋,你恨不得杀了他,却连执刀的勇气都缺乏。
当我红肿着眼睛,默默跟在莫珩身后离开明日城的地界时,我的脑中就只有师然的那张脸。我想,他怎么不来接我呢,向上次一样突然出现在我眼前,把我带走,然后又想,算了算了,他还是别来了,来了也没用,道歉也没用,下跪也没用。
可是当莫珩停下脚步,回头对我说:“马上就要离开明月城的范围了。”我又犹豫了。
莫珩并不看我,望了望天色,背对着我,又说:“还走么?”
我没理他,原地蹲下,一手捡起地上的树枝,胡乱的画着。
莫珩见状,也蹲了下来,瞅着我一直笑。
我白了他一眼,只听他说:“你都走到这里了,就差几步了,就成功了。”
我说:“哦,是么,走得好快,来的时候比这个时间长多了。”
莫珩也捡起一枝树枝:“我带你抄的近路。”
我放下树枝,拍拍手:“你对这里的地形很熟啊?”
莫珩不答,仍是笑着。
我又说:“我一直在奇怪,为什么每次你都能抵达的这么及时?好像我一有困难就会遇到你,你不是未卜先知吧。”
莫珩也扔掉树枝,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瞅着我:“你现在问这个,是不是晚了点?”
我揉揉酸软的膝盖,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晚,在没有得到答案之前,都不算晚。”
人就是这么贱,非要死到临头才会幡然醒悟,将以前发生过的所有事串联起来思考,就像我一直想不通为什么莫珩会和师欣颜的円族奸夫一起出现一样。
我望着对面山上的那片树林,迎着山边的风,说道:“莫珩,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的身份?”
莫珩不语,但脸上的笑容却给了我答案,我继续道:“你不但知道,还是最早发现的。你们三个城的城主应该都知道此事,但是都不确定谁是今酒的女儿。秋收宴上,夫人明明是要将合欢指给你,你却突然把我拖下水,我后来想想,总觉得那不是巧合。”
我仿佛听到伴着风声传来的莫珩的叹息声,接着莫珩也一屁股坐了下来:“我确实是最早‘找到’你的。”
我说:“你找到了我,然后在启城最为难的时候对师然和别云辛提议‘见死不救’,你要启城灭亡,那样我才会离开。接着,我会带连伯投靠我认识的人,除了你,还能有谁呢?可你没想到对于成为天启城的城主夫人,我并不在意……我只是不懂,为什么你会让我去云州城?”
这时,我脑中再次忆起了另一个人——别云辛。
当时别云辛问我:“我提议三国对启城见死不救?”
我反问他:“难道不是么?”
他道:“哦,是啊,是我提的。”
如今想想,别云辛只是替莫珩隐瞒了事实。
我看向莫珩,心里想着,眼前的这个男人到底有多少不可告人的算计?云州城险些灭亡,别云辛、别云州险些毁于莫媛的手里,这些事的背后到底有莫珩多少功劳,我又推波助澜了多少?
莫珩冷笑一声,侧过脸斜着我,道:“人只有到了绝境才会记得受过的恩惠,当初若不是启城灭了,你又怎么会答应我去治莫媛的病?莫媛真是太傻了,她违背了去云州城的最初目的,喜欢别云州那种人,才会有那样的下场。”
我皱着眉,不可置信道:“莫媛是因为遵从自己的心愿而死的,她到死都活的比别人真,不像你,你连自己的妹妹也利用——那些刺客,是你的人。莫媛将云州城的地图画给了你,你们本来是要里应外合毁了那里的,因为你的野心,因为莫媛的痛苦,可是你没想到,师然会出现在那里吧?”
在此之前,我还奇怪一向守卫森严的云州城城府,怎么会被突然窜出来的几十名刺客攻陷。
原来是莫媛。
想到莫媛,我只觉得心寒,替她心寒:“就像你说的,人只有到了绝境才会记得受过的恩惠。莫媛的绝境就是感情上的不清不楚,你们互通书信那么久,她的问题你是最清楚的,你没有开导她,反而一直将她往最绝境的方向引导,你就是要她因爱成恨,要她成为你最佳的内应。”
莫珩忽然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充满了嘲讽的意味,仿佛在说,你现在才知道,太晚了。
我眯着眼,轻声道:“别云州死了,别云辛废了,云州城虽没有被毁却大不如前了,下一步,该是这里了吧?”
师欣颜险些成为了第二个莫媛,她若真的和那人私奔,可能还没抵达円族便要做了莫珩的人质了。
我恍恍惚惚的站起身,迎着风往山崖边走了几步:“云姿,也是你的人么?”
莫珩轻轻应了一声,接着道:“她也算有功。”
我不由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