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头到尾,师欣颜都没拿正眼瞧过我,只是用余光扫了我几次,嘴角始终挂着冷笑,似乎料准了会看到一出好戏。
师欣颜的愿望没有落空,而且实现的很快,老夫子一连问了我三个问题,我都没能答上来。我确实是不会答,就算是会答也不会如老夫子的意,因为他的问题都是摆明了刁难我,就好像我抓住一个不识字的小乞丐逼他写出自己的名字一样,小乞丐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满足我的。
于是,同样也不能满足老夫子的我,只好无辜的望着他,说:“夫子,我真的不会,您还是别问了。我要是全都能答出来的话,我就不会向您讨教学问了,学问,学问,有学有问,您还没教我学习呢,怎么就提问了呢?我想就算是欣颜跟着您学了这么久,也不见得能答得出来的。所以,您硬要我回答,只会让我觉得学海无涯苦作舟……”后面的话我没有说下去,我觉得要是说下去一定会被老夫子轰出去的,我本想说,“学海无涯苦作舟,您要把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孩子扔进大浪里,那就是要成心淹死她。”
老夫子摸摸胡子,指了指师欣颜,问:“她说那几个问题你也答不出来,现在老夫问你,你能回答吗?”
师欣颜愣了愣,接着摇头,又低下头,很是惭愧:“徒儿不能,请夫子指教。”接着又恶狠狠地斜了我一眼。
老夫子说:“有学有问,说的不错,今天老夫就跟你们说道说道这三个问题……”老夫子全神贯注的开始讲课,我和师欣颜也聚精会神的表示聆听。我想,经过这件事,师欣颜一定是恨死了我的狡猾了吧,我只是想让她明白,和一个狡猾多端的嫂子相处是很不容易的,不是将她变成自己的朋友,就是被她毁灭,二选一,选择题,聪明人都知道怎么办。
第一节课就在我认为的愉快气氛中过完了,我乐呵呵的抱着家庭作业装作一脸不会的跑去找师然。
师然正在书房处理公事,见到我在门口缩头缩脑的小样儿遂笑了笑,对我招招手,我就屁颠屁颠的凑过去了。
双肘撑在桌面上,两手托腮,我说:“师然,你当城主这么久,著过学说么?比方说如何将城市建设的更和谐啊,如何扩张领土啊,还有如何稳定增长人口和粮食产量啊……”我话还没说完,就被师然打住了。
师然插嘴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问题。”
我说:“哦,没什么,就是我的灵感突然告诉我要从侧面认识一下什么是一个身为男人的城主,哦不对,是一个身为城主的男人。老夫子今儿个说了,学学问不能只学表面,要知其所以然,所以我想多研究研究你。”
师然哑然失笑,摇了摇头,又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说:“研究出来了么?”
我沉吟道:“没有,你比较深奥。我估计……我得多花点时间研究,没准就是一辈子。”
说完这句话,我就跑了,羞答答的跑了。
回屋以后,今今又一次看出了我的脸色不对,我不禁自问今今以前是不是研究面相学的。
今今说:“小姐,你的脸好红,是不是刚从城主那儿回来?”
我羞愤难当的说道:“谁说的,不许胡说!”然后立刻又补充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今今说,每次云姿刚去见过城主,也是一脸绯红。
不知道为啥,因为这个推断,我……突然很讨厌“脸红”这两个字。
我说:“那你知不知道城主都和云姿说些什么?”
今今说:“奴婢凑巧听到过一次,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城主夸奖云姿活儿干得不错。”
我说:“哦。”
今今问我:“那城主都和小姐说了什么?”
我说:“他啊,也是在夸我,夸我学问做得好。”
今今立刻一脸崇拜:“小姐您还会做学问啊!”
我说:“是啊,是啊,男人和女人怎么相处的那些学问,都是我要研究的。”
今今脸一红,连忙道:“小姐……您真是……”
我猖狂的一笑,扭进内室换衣服,脑子也没歇着,始终盘旋着云姿的问题,在一个屋檐下,有两个女人会因为同一个男人而脸红,这样的存在就是火药,就差一个火引子了。
天启城、明日城、云州城之所以可以共存至今,那是因为它们是三座城,还因为它们有一个共同的针对者,启城。现如今,启城灰飞烟灭了,三城形成了三足鼎立,这样的和平共存是一个外力不容易摧毁的三角架,却没有人可以保证它们的长此以往关系会不会被内力所啃食。这就像是我、师欣颜和云姿的关系,我们都同时和一个男人有联系,却不能长此以往的将这种关系维持下去,就像三城也迟早会变成两城,然后是一城,只是不知道三合一的时候会是哪一代。
由此可见,一山不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一公和三母是不可行的。我在明日城立足的首要条件就是改变现状,我只能拉拢师欣颜,排挤云姿,再找机会找名目把她送出去。因为师欣颜是不能敌对的,所以云姿,算你倒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