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翊鸣冷笑一声,直视肖泾北,“贵干谈不上,肖总忙的是大事业,我不过是好奇,想来看看能让凉夏自闭抑郁的,是怎样一个人。”
自闭?抑郁?
肖泾北握着扶手的指一紧,脸上仍是不动声色。
“齐先生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总又何必佯装不解呢,你既知晓我与奇古的关系,定然对我的职业也了如指掌,我是一名心理医生,几年前,凉夏是我的病人。”
“那又如何?”肖泾北冷冷的道。
“那又如何!”齐翊鸣终是没能遏的住心中的愤懑,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肖泾北,“你可知道自闭症和抑郁症患者能够治愈的几率有多少?整整三年的时间,她才慢慢走出阴影,一旦经受不住新的刺激,她随时有可能复发。你以为再来一次,她还有几分痊愈的希望?”
齐翊鸣深吸口气,尽量平静下来,作为一名心理医学权威,他该是能控制好情绪的。
“你和凉夏之间的事,我都了解,作为她的心理医生,我必须知道引发她疾病的根源。她的病因便是你,还有对你哥哥的歉疚。想要疏导她心中的郁结并不容易,不只是我,凉夏自己也是费了很多心力的。”
“凉夏和郑重怎样走到一起,我并不清楚,但我知道你才是她心里的那个人,无人能取代。那天意外的相遇,我看得出,你们已经在一起,无论如何,请你一定珍惜。”
满室的沉默后,肖泾北突然笑起来,含着讥讽,“你以什么身份对我说这些?你又怎么知道不懂珍惜的那个是我?且不说凉夏和郑重的种种,单是她把画稿泄露给奇古就已经是对我的背叛,这样一个女人,你叫我如何再爱?”
齐翊鸣按着桌面的双手有些僵硬,不可置信的看着肖泾北冰凌般的眉眼,一字一句的说:“这不可能!我大哥不会做这样的事,凉夏更不会!”
“你怎么知道不会?”肖泾北笑看着对面的人,那笑看在齐翊鸣眼里全是嘲讽,“商场上的尔虞我诈你了解多少?无论他在你面前是怎样一位兄长,为利益不择手段却是商人的本性。”
在齐翊鸣心中,齐翊中确实当的好兄长的名头,自小他就是由他护着的。年少时,父母忙着开疆拓土,大哥便是他的依靠,两人不过相差五岁,在齐翊鸣眼里,那时的齐翊中却是如父如兄。他敬重他,仰慕他,正因有他支撑着整个奇古,他才能游离在家族之外,选择自己喜欢的行当。
可是,现在,肖泾北告诉他,他的大哥做出这样不够光明磊落的事。想说这样的行为是低劣龌龊的,可这词放在大哥身上,他终究还是不忍。
好一会儿,齐翊鸣只是紧紧盯着肖泾北,默了半晌,紧抿的唇微动,说:“即便不谈我大哥,凉夏,她怎么会做这样的事。”
提及凉夏,肖泾北眉梢抽了一下,眼眸暗了下来,“那倒要问你……你治好了她,想必她感激,况且,你是心理学博士,说服一个人怕也不是难事。”
“问我?什么?”齐翊鸣怔了一下,旋即明白他的意思,更是怒不可遏,“肖泾北,你不信我,我无话可说,可你对凉夏竟也没有半分信任,你真道凉夏会因为感激我就背叛你?她是那样没有操守的人?想不到你是这样看她。”
“她在我心里什么样,我不必对你说。”肖泾北喝道,语调沉沉的,透着抗拒。
两个人一时都是无语,就这么瞪着对方,都能看到彼此眼中簇簇的火苗。
“齐翊鸣,我敢说,便不是信口胡言。现在,不管是奇古还是沈凉夏,你都不适合出头。”肖泾北说着转过身去,高大的椅背遮住他的身体,齐翊鸣便只能看到他半个后脑勺的黑发。
从来没有过的无力感从脚底升起来,很快就侵袭至大脑,齐翊鸣这会儿只觉得全身都脱了力,到真不明白自己今天这是做什么来的。
他就在C市,报纸不会看不到,本也不是关心八卦新闻的人,看到那个名字还是忍不住要读一读内容。那上面的消息是真是假,他倒也不见得能够看得通透,只是对沈凉夏的心思,他确是万分了解。
念及在超市里遇到两个人的那一幕,凉夏送他肖像画时跟他讲起的肖泾北,他脸上甚至还能牵出个微笑来。
就这么着,他想着,嘴上跟凉夏说过是朋友的,这时候总该为她做点什么,虽然并不符合她的意愿,可总归是对她好的。再者说,就算她知道了,也不会真怪他,他心里清楚。但这一切该是建立在有个好结果的基础上。
齐翊鸣是想,肖泾北知道凉夏为他受的那些罪,就该知道她是多放不下他。既然彼此都还在对方心里,那旁的什么人什么事,还算个什么呀。谁知道……
肖泾北这个人,该怎么说?太阴沉了,不是气质阴郁,是思想,是心态,晦涩得很。他怎么就能那样想凉夏呢?还有大哥,真是窃取了人家的什么图稿?用这样的方法打击对手?
齐翊鸣听到肖泾北对大哥的指控,对自己和凉夏的污蔑,脑子里就不清楚了。
气愤,却也有些心虚,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