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察觉到两人之间异样的微妙气氛,欧洋对陈凌说:“我看,是不是该收拾些衣物送过来,沈小姐总要在医院住几天的。”
“啊,是,我到忘记了。”陈凌说。
“我送你去好了,医院这地方的出租车总是很抢手。”欧洋体贴的说。
“那么我就不客气了。”陈凌莞尔,“凉夏,我去帮你准备些东西,你……”陈凌犹疑的看向肖泾北,不知能否将凉夏暂时托付给他。欧洋向来善于察言观色,或多或少能猜出几分陈凌的踟躇,拍了下肖泾北的肩,笑着说:“泾北,沈小姐暂时交给你。”
“不用了,我一个人可以……”凉夏一急便支着身子想要坐起来,这一个动作牵扯的伤口一阵撕扯,又剧烈的痛起来。陈凌连忙按着她的肩膀躺下来,蹙着眉嗔道:“就你这样子怎么叫人放心,病人要人照顾合情合理,你怕的什么。”
“我……那个,肖总贵人事多,怎么好意思麻烦。”凉夏讷讷的说,眼睛都不敢向肖泾北瞟,尴尬的沉默后却听的肖泾北沉沉的道:“我倒不晓得沈小姐是这么为我着想的人。没关系,我今天恰巧无事可做,陈小姐尽管放心,我必定等到你们回来。”
“既然这样,就麻烦肖总了。”
“不客气。”
只余两人的空间,凉夏格外别扭,仿佛呼吸都要刻意减轻几分才不会扰了这一刻的平静。肖泾北虽然坐在一米外的地方翻看手里的报纸,并没有过多关注她,凉夏却仍能觉出他身上那股强大的压迫感。
凉夏平躺在病床上,长时间睡不着这样躺着只觉得头痛,不能翻身就只好将一颗脑袋转来转去的变化一下位置。
“你做什么?”肖泾北冷不防的出声倒把凉夏吓了一跳,露在薄被外的肩膀不由一震。
“没……没什么。”凉夏轻声的说。
肖泾北放下报纸走到床边,看了看输液管,又盯着凉夏看了一会儿,说:“手术后要休息。”
“我睡不着。”凉夏咬唇。
肖泾北眉头微皱,“从前不是很能睡。”
凉夏的体质自小就不是很好,输液是常有的事,从前只要扎了针她很快就会睡去,往往一觉醒来两瓶药水都已经滴完,肖泾北总是笑她没有年轻人的精神气儿。那时候总想着不要睡着,因为有他陪在身边,她不愿将两人的时光就这么睡过去。如今真的想要睡了,反倒怎么都睡不着。
“我哪有。”凉夏嘟着嘴小小的反抗。
肖泾北轻哼一声,仿佛不屑与她争执似的,重又坐回沙发里,拿起报纸,“眼睛闭上,睡觉。”
肖泾北这话说的有几分严厉,像是教训不听话的孩子,可凉夏听着却蓦地鼻子一酸,眼泪就要往上涌。这样的声调,这样的语气,与六年前的司泾北多么相似。
“不许看我,看书。”
“沈凉夏,你认真一点。”
“再考不过,一个月不许来找我。”
凉夏是凭着优异的美术成绩考入C大的,文化课只能说是一般,对于英语格外头痛,第一次四级考试没有过关简直是顺理成章。可英语四级考不过,即便拿到毕业证书也无法获得学位。而司泾北在大二第一学期就已经高分考过六级,辅导女朋友英语的重任,他责无旁贷。
大一第二学期开始不久,司泾北就把凉夏大部分的课余时间都圈禁在自习室,针对英语四级进行恶补。
司老师煞费苦心的找来各种经典题型和真题试卷,凉夏做过之后,他再一一订正,把每一道错题就详细解释,比他自己备考时不知要用心几倍。司泾北比起同龄人,已经算是成熟稳重的了,然而很快的,他就发现,这个女子总有叫他抓狂的本事。
给她一套试卷去做,规定了每种题目所能分配的时间,司泾北就开始做自己的事情。不时分神去看她的进度,她遇到难题后不是咬着笔头胡思乱想,就是干脆趴在桌上睡了过去,口水几乎浸湿了半张试卷。司泾北压抑着怒气把她叫醒,她却理直气壮的说,是因为看他正专注,不愿打扰他,想着他忙完再来讲解。
而每次他讲题时,凉夏的精神都没集中在试卷上,不是应付的点头说懂了,就是盯着他的脸出神。起初,司泾北还会因为她的眼神害羞脸红,后来……
都是因为沈凉夏,才让他也练就了个厚脸皮。
凉夏实在腻烦的时候,曾抱怨的说,人家考试不过一个月前开始刻苦,为什么我就要准备这么久。
这时,司泾北便会揉着她一头绒绒的短发,微微笑着说,没听过笨鸟先飞么,你这么笨自然要多用些功。
想着这些点滴过往,凉夏竟渐渐睡熟了。
适逢此时,护士拿着药瓶来换,才走到门口,肖泾北已经拉开门,食指比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轻轻掩上房门,肖泾北低声说:“我自己来吧。”
护士不确定的拿起药瓶,迟疑的看着肖泾北。
肖泾北则淡淡的说:“放心,我有经验。”从前凉夏打针睡着时,为了避免被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