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王本就将新拟的土地租赁合同给汪德安送了过去,而且加租了一年,除了土地的租金外,还一次xìng付完了一年半的补贴,加起来总共一万五千多,如果不是汪德安的两个儿子分了家,瞬间就会成万元户。
汪德安一家人哪里见过这么多钱,即便合同里额外加了一条除不可抗力外,中途不得随意终止租赁,否则加倍赔偿的明确条款,他们也满口答应,眉头都没皱一下就信誓旦旦地打包票,绝不再接受那位老板的鼓吹。
处理完这事后,王本开始在家中静静等待,就在签完合同的第二天,汪德安再次登门,向他转达村支书以及那位老板的意愿,让他去村委会一趟。
“求人还这么大架子,你别理他,”王本撇撇嘴淡然地回应一句,继续陪玲珑玩你拍一我拍一,玩得不亦乐乎。
汪德安可不敢那么淡定,只得再跑一趟,将这意思转达过去,至此,终于没他这不是中间人的中间人什么事了。
没过两小时,禾太村村支书毛宗文就领着几个人行sè匆匆地走进了秀水湾,连弯也没拐一个,直接赶到王本家,大有一种兴师问罪的味道。
“毛支书,快进屋坐!”王本面露微笑,站起身来热情招呼,非常客气地指指旁边的椅子,瞧瞧后面那几位,正是先前收花时在大棚周围转悠的那些人,他不禁疑惑地问道,“这几位是?”
“哼,王老板好大的架子啊!”未等毛宗文开口,一位身穿毛皮衣,头梳大背式,三十多岁的中年人主动搭腔了,不屑地冷笑一声,也不管请没请他坐,径直走到一张凳子旁,弯下腰去仔细瞧瞧,皱皱眉头朝凳子面使劲吹几口后,大摇大摆地坐下,双手抱于胸前,翘起了二郎腿,其余几人则紧步走到他身后,规规矩矩地站定。
这人应该就是那所谓的老板了,他妈什么暴发户,简直要不完了,坐个凳子还嫌这嫌那,王本心中暗骂一句,淡淡笑一笑,不露声sè地说道:“别,我可不是什么老板,我就是一土农民。”
“这位是从永丰市来的白大银白老板,特意来支持咱们禾太村的发展,准备秀水湾办一家蚕丝厂,”毛宗文将手中的公文包放在椅子边,指指那老板介绍道。
“哦,原来你才是老板,”王本故作恍然大悟状,长长地哦上一声,撇撇白大银那趾高气扬的模样,没好气地说道,“我家凳子脏,你可以不坐。”
白大银不可置信地皱起了眉头,他身后的人也深感意外,目光齐刷刷地瞪向了王本,与禾太村接洽办厂的这段时间,从村委会到村民,哪个不对他们毕恭毕敬、点头哈腰的,没想到一年纪轻轻的小农民竟然这么傲。
王本斜撇一眼,不屑地笑笑,村委会把这白大银当财神,他可不想鸟。
“行了行了,”毛宗文一看架势不对,慌忙打起了圆场,朝两边挥挥手示意双方和气一些,堪堪将场面控制住后,扭头对王本轻声细语地问道:“汪德安那几亩地,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村支书这和事老的态度好多了,王本也没再计较,泰然地靠在椅子上,不慌不忙地开起了条件,“要地可以,作物损失费今年二十万,往下三年每年四十万,至于青苗费、租地费、肥料钱、农药钱,还有那大棚就当赠送了。”
白大银在一旁听得脸都青了,腾地站起身,出离愤怒地吼道:“你种的黄金啊,怎么不去抢!”
王本微微一笑,安然地靠在椅子上,镇定自若地说道,“那什么白老板是吧,亏你还是生意人,不懂行情就别瞎嚷嚷,是你不会算账,还是没钱赔不起。”
不再理会白大银,给满脸疑惑、惊讶万分的村支书毛宗文掰着指头算起了账,玫瑰树只要管理得当,可以种好多年,每年可以开好几茬花,实际收入比开价更多,当然,按照普通的种法,他也除开了肥料、管理、人工等费用。
一番简单的描述,听得毛宗文一阵希冀,连他都想弄温室大棚种玫瑰花了,只可惜没那么大本钱,对王本的话虽然怀疑,但找不出任何漏洞,思索一阵后扭头与白大银商量道:“白老板,你看要不咱们另外选片地,禾太村这么大,可选的地方多的是。”
“不!”白大银横手一摆,非常坚定地说道,“我只要定那片地,钱嘛,我可以赔一个大棚钱,再补几百块青苗费,其他一概免谈。”
王本面sè一沉,皱起眉头问道:“我说白老板,你就顾你自己的利益,不管别人死活?”
“哼,你这样的我见多了,租块地搭个烂棚就想坑人,我不吃这一套,”白大银轻哼一声,张嘴就信口雌黄,将责任撇得一干二净。
“滚蛋!”王本不再对这狗屁老板有任何客气,直直站起身,指着门外冷冰冰地下起了逐客令。
白大银愤然地站起身,言之凿凿地说道:“你会乖乖把地让出来的。”
王本冷笑一声横手一指,义正言辞地jǐng告:“别说我没提醒你,如果没钱赔,如果不想欠着银行的贷款还不起,如果不想下半辈子在监狱里渡过,最好不要动我的棚。”
“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