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立教说话了:“我一定在刑场四周布置重兵,配合杨将军。”
“很好!”袁克定说,“我这一次只不过路过这里,没想到会碰上这等大事,以后你们要好自为之。散会吧,马上行动。”
方大忠住在一间宽敞明亮的房间里,虽然每天吃吃喝喝大鱼大肉的,但被限制了自由。
当杨乐带人闯进来时,方大忠问:“是不是放我出去,我呆在这里闷死了。”
杨乐笑哈哈地围着方大忠转了一圈,说:“方先生,你自由了,将获得人生最大的解脱。”一挥手,一干士兵拥上,按住方大忠五花大绑起来,方大忠挣扎着,大喊大叫:“你们干什么?我要见司令,我要见袁大公子。”
杨乐哼了一声,说:“你是谁啊,想见谁就能见到谁?你一个软骨头,没这份能力就不要闹事嘛。”
方大忠大惊失色:“你们要干什么?”话刚落音,一块破布堵住了嘴,一干士兵拖着他往外而去。
方大忠的泪水流了出来,他明白了是怎么回事。眼泪,一滴一滴顺着脸颊落入尘埃中。人之将死,其泪亦哀。
老朱这几天吃了睡,睡了吃,他是一个聪明人,只是有时聪明过头而已,他明白他将不得善终。跟袁克定打了一番交道,他清楚地知道袁克定的心狠手辣。
当杨化成带人闯进来时,老朱正在床上呼呼大睡。他被弄醒了,从床上坐了起来,问:“你是送我上路的吧?”
杨化成望着他:“这是上面的命令,我只有执行,没办法。”
老朱说:“我是一个失败者,很惨。”
杨化成说:“你将成为烈士,因为你没有让我们抓到你的同党,你很聪明。只可惜我知你心,你的同党却要把你当叛徒。”
老朱伸出双手,几个大兵拥上,五花大绑,老朱高昂起头,大叫:“打倒袁世凯!中国万岁!”如春雷滚过,杨化成和杨乐一怔,茫然无所措。
杨化成有些佩服老朱,真不知他是怎样一个人,时而坚强,时而软弱,时而反叛,对而忠贞,这是一个性格复杂的人。
杨乐大叫:“闭上你的嘴,空喊一些口号有什么用,反而付出了血的代价,为几句话付出身家性命,值吗?”
老朱双目喷火:“中国就是因为有了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家伙,所以任受欺凌。”
杨乐笑了笑,说:“中国就是因为有了你这样反复无常的小人才虚弱,任受列强侮辱!”
老朱瞠目结舌,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捉拿首恶分子共计十人,在大量士兵地押解下往刑场而去。杨化成和杨乐及宫泽悠美坐在军车里,他们都穿着军服,显得英姿飒爽。尤其是宫泽悠美,面如冠玉,唇若点丹,简直就是新时代的兰陵王。她的手下也全都穿了军服,奇怪的是手里都握着长剑,一脸的冷毅,显得不伦不类的。
本来许如梦吵着要来的,被杨化成止住了,杨化成大说特说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的悲惨景象,把她吓住了。
经过的街道都布满了拿枪的士兵,但还是有一些民众观看,他们或喜或愁或面无表情。
为了防止这些要犯胡乱喊口号,鼓惑民众,杨化成命人塞了他们的嘴。车队开得很慢,仿佛要向民众展示军队的威力。
十字路口,有人在路祭,这是一个女人,头发披散着,遮住了面庞,也看不到表情。几个士兵跑过来驱赶她,她挣扎着,大喊大叫,尖脆的声音:“他是我的丈夫,他要死了,我祭奠他一下不行吗?”
几个大兵把她推倒在地,拳打脚踢。杨化成在车里面看着这一切,心漠然,但有些佩服这个女人,佩服她全然置生死于度外。
几声枪声,几发子弹飞过来,几个大兵倒在血泊中。又是几发子弹飞过来,宫泽悠美猛推了杨化成一把,躲过了致命一击。枪手是从旁边的大楼里射过来的,大群士兵端着枪冲了过去,顿时大楼里响起噼哩啪啦的枪声。
突起的变故让杨化成的心很黯淡,但没有阻止刑车的前进。
刑场,位于偏僻的一个小山凹,那里早布防了一个师的兵力,围得水泄不通。杨化成他们的到来,给这里增添了血腥的味道。
那个师长向杨化成敬了一个军礼,说:“杨将军,你是袁大公子身边的红人,请你在他面前给我多美言几句。”
杨化成心里在笑,心想:这师长头脑有问题吧,想升官发财想疯了吧?回了个军礼,说:“我一定为你美言,一定。”
坐在刑场的主席台上,杨化成望着面前的十个五花大绑的人,叹了一口气,心想:这袁克定把这差使让给我,这是把我往火炕上推啊。
杨化成说:“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掏出来,让他们说过痛快。”立马有士兵把他们嘴里的东西掏了出来。他们都舒了一口气。
果然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中年人破口大骂:“反动派,打倒反动派!”
杨化成一愣,反动派?这是个新名词啊,什么意思?回头向杨乐望去,杨乐摇摇头,说:“是骂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