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师傅一比,那差远了……我们对您简直太失望了!”
嘿,这话信息量大啊。
洪衍武和陈力泉本想过问一下,听进耳朵又都不动缓了,都惦记再听点什么。
可没想到老爷子接下来却是矢口否认,甚至还破口大骂上了。
“狗屁宫廷御膳!我不知道你们说什么!告诉你们,就因为你们拿姓陈的来说事,我才对你们不客气!他这个狗屁大师是什么东西,我最清楚。你们还失望了?失望就对了!你们回去告诉他,少打我主意!想拿我当招牌,没门儿!大爷这辈子,都不愿意再跟他有任何牵扯!听见没有,滚!”
而那小伙子这下也不忿上了。
“我去!怎么还骂上人了?我们怎么了我们?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到这儿怎么就变了。也真是的,您活了这么大岁数,居然不通情理。要不是怕人说我欺负人,就我这暴脾气,那非得……”
“非得什么?耍混蛋啊?你成吗你?咱俩试试……”
洪衍武一抻话茬和陈力泉晃着膀子就过来了。
没别的,小伙子越说越不像话,他怕气着老爷子。
再看这两位,那真是人高马大啊,与之一比,小伙子就成豆芽菜了。
俗话说,好汉不吃眼前亏,明白人绝不会跟自己的身体健康为难。
小伙子立马老实,语气一边,他又成文化人了。
“哎,你们俩要干嘛啊,有你们事儿吗?再说,管闲事你也得讲理啊。君子动手不动口,不不……动口不动手……”
一看那两面三刀的怂样,洪衍武更鄙夷的一声冷笑。
“行啦。动手动口你们都不行。更别倒打一耙赖别人了。别的不说,大晚上你们来登门,人家不欢迎,走就是了。你们闹什么闹?我可听见了,老爷子一开始可没骂人,是你们没完没了,就扯不清才生的气。这不是你们咎由自取?”
“何况你也看看四周,本来下了班大家就挺累的了,邻居们还都让你们吵吵出来了。别人在你们家门口这么干能成?你们这是懂事还是讲理?行啦,走吧。就你们还研究会呢?先回去好好研究研究怎么做人再说吧。”
得,几句话立刻把姑娘小伙子说没词儿了。
可不嘛,这么大动静,隔壁的邻居已经有人出来看了。
嘿,心知越耽搁越丢人。
小伙子和姑娘也就一起蔫溜了。
撵走了人,洪衍武出面也把邻居们请回各家,进屋又去安慰“张大勺”。
“张师傅,您跟他们生这么大气,值当的吗?这到底是怎么个茬啊?您跟我们说说?”
没想到这纯属引火烧身,老头儿火还没消呢,一瞪眼,大爷劲儿又冲他来了。
“瞎打听什么啊?这里面的事儿跟你们也没关系啊。先说你们俩,这又是干嘛来了吧?”
洪衍武赶紧把带来的麻袋一放。
“这不过节嘛,送您点野味和海味。”
陈力泉也恭恭敬敬。
“您是师父,我们得来看看您。”
可没想到“张大勺”还真有点狗咬吕洞宾的架势,一点不领情。
“多此一举。师父?咱们可不是师徒,不说好了嘛,你们拿钱我才教的。无事献殷勤干嘛,别来这一套,拿走!”
嘿,当时挤兑得陈力泉一个大红脸。就瞧这份各色,绝不绝?
不过洪衍武倒不会计较,也会找说辞。
一转眼睛就说了,“张师傅,其实也不能说是过节送礼。有些海参、大虾干什么的,京城也见不着,这不正拿来好跟您学学菜嘛。您就当食材原料行不行?再有,我妈还说了,这几只野鸟叫‘斐耶楞古’,珍惜的很,不懂的人做了就糟践了。所以拿来给您看看,也不知道您有这本事没有。说出怎么做来,您就留下,否则我还得拿回去……”
嘿,别说,这激将法倒真管用。
“张大勺”立刻眼里冒光,去拆袋子。
这一看,“海碰子们”给的东西果然是真好啊。
正经辽东干参都是三十头的,全四拢刺儿。大虾干没什么虾糠,比京城卖的至少大两倍。
但这都不算什么,真正入他眼的是那比鸽子略大一点的野鸟。
一共三只,花斑羽毛艳丽非常,最奇特的是尖钩利爪上鳞片层叠,看着霸气非常。
而这老爷子当场就跟孩子似的当场乐了,不无炫耀的说。
“切,你还真问对人了。我还真认得,这东西啊大兴安岭的玩意。叫‘飞龙’,也叫‘沙半鸡’,但学名叫榛鸡。老话讲‘地上驴肉,天上龙肉’,这句话里的龙,指的就是这个飞鸟。至于怎么做,你问不住我。这东西煎炒烹炸都不行,它的特点是味道浓鲜,禽类里居首,所以必须炖煮才能物尽其材。说白了,要么炖汤,要么火锅底,才不叫糟践。我说的对不对?给我留下吧你,这可是难得的好东西……”
洪衍武自然是微笑认输。
结果他的服气,更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