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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副场面,同样也让洪衍武的五个手下心里发毛。他们不禁面面相觑,都觉着找到这儿来似乎相当失策,更怕一会真打起来,这些体壮如牛的大汉也会出手相助。
果不其然,事情往往都会向最坏的方向发展。
当洪衍武在场中站定,用手指着坐在一旁休息的“墩子”,命令他过来的时候,不但“墩子”一哼,发出了轻蔑的冷笑。也有几个工人,抄起了一些扳手、锤子之类的工具向他们围了过来。
可更让人惊异的情况出现了,就在五个手下有些心虚地后退几步的时候。关键时刻,陈力泉居然挺身而出,一往无前地,独自向“墩子”冲了过去。
由于事发突然,“墩子”一方没来得及反应,陈力泉就已经几大步扑过去,一把薅住了“墩子”的衣领。
“墩子”自然就想挣巴,可也奇怪,任他使出吃奶的力气,却一点也扳不动陈力泉的手,直到这时,“墩子”才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陈大棒槌”名不虚传。可他再想后悔已经晚了。
此时的陈力泉再没丝毫犹豫,直接横身一拧,一个“楞别子”就把“墩子”摔了个仰面朝天,七荤八素。
紧跟着,陈力泉又是上手一个反关节,扣住了“墩子”的一只胳膊。
非常果决地用力一拧,关节断裂声和尖利的惨叫,同时响起!
实际上,这一天晚上,不但成了“墩子”的噩梦,也成了所有汽修厂工人的沮丧之夜。甚至在事情过后,有许多人对是否还要把举重训练坚持下去产生了动摇。
因为当时十几个汉子泼出命去动手,不但没一个人能碰着陈力泉一下,反而全都被他三招两式摔倒在地。
再爬起来仍然屡试屡败,不多会儿,也就弄明白了人家其实还在让着他们,自此便再没人胆敢轻举妄动、自寻羞辱了。
想想就知道,这种实力的表现和差距,让这些自诩雄壮威武的汉子们怎能接受得了?
他们通过每日坚持不懈、挥洒汗水得到的自信,就在洪衍武一伙信步离去的一刻起,遭致了毁灭性的打击。
到这个时候,最后的目标就剩下了“小游飞”了。
要说起来,这小子不但好勇斗狠,而且还颇有点心计。
因为当天晚上,为了安全起见,“小游飞”得着信儿收队以后,一直在外瞎逛荡。吃饱喝足后,不但去看了场电影,还在京城火车站眯了一小觉儿。
直到半夜的时候,他觉得应该没什么危险了,才回到了金鱼池西街的独居小屋。
只不过,他的小聪明还是差了那么一点,因为这一天,他委实是不应该再回家的。
凌晨一点左右,“小游飞”推开了家门,当他伸手去拉灯绳时,却又意外地发现灯绳断了。
这种反常没能及时引起他的警醒,他只愤愤地骂了一句粗话,就回手把屋门重重地撞上了。
之后,他又继续摸黑往床的方向走,可走到近前,他却猛然发现,屋里竟然还有另一个人。
那人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这时突然划燃了火柴,点上了一根烟,自顾自抽了起来。
本来屋里很暗,什么也看不清。但在就在火柴燃起的一瞬间,“小游飞”终于清楚地看见了那个人的脸,还有那一双让他芒刺在背的眼睛。
“小游飞”心里就是一惊,“妈的,真找上门来了!”
他对这个人不陌生,坦白说,甚至相当嫉妒也相当忌惮。
其实他的狠劲儿能坚持下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在跟这个主儿叫劲。他不能容忍有人在“狠”字上比自己更让人惧怕,所以一直以来,他就把这个人当作了自己今后最大的竞争对手。
可他心里也很清楚,这个人别看出道儿晚,但无论声名还是实力都要远远凌驾在他的头上,要真对上了,恐怕没个好。这也是他今天不得不委曲求全,暂避一时的道理,可他万万没想到,再怎么躲也没能躲过去。
“‘红孩儿’,你怎么在这儿?”
“等你。”
“你……你要干什么?”
“找你要‘小地主’的消息,你要说不知道,就让你替‘小地主’还债。”
“我(操)你妈,‘红孩儿’!”
“小游飞”把心一横,随手把手中的门钥匙向洪衍武的头上一掷,然后转身就向门外跑。可惜慌乱中他忘了拉门,结果一头硬生生地撞在了门框上。
他再没机会逃了!一股大力把他的胳膊生撅到了背后,他的脸也被硬按在了冰冷的门板上。随后,滚烫的烟头按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最容不得别人骂老家儿,你犯了忌讳!”
随着一阵皮肉焦臭,背后传来洪衍武的声音既冰冷且傲慢,说的话更像是个道德标兵。
“(操)你妈!老子就没干过后悔的事!只要我不死,早晚灭了你小崽子!”
“小游飞”当真不愧一个“狠”字,他冒着让自己胳膊骨折的风险,拼力猛的一低头,然后强忍剧烈的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