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殷见深的央求下,钟离媚翻箱倒柜的找出了父亲的画像,那是她几年前她亲手描绘的丹青,“这就是我爹。”
画中的人洒脱飘逸,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下凡,寻常的言语已经无法确切的形容他超脱弘雅、遗世独立的气度与风姿。
从前他只觉得殷见清生的极好,今天见到了涤泺的画像才明白什么是真正的冠绝天下。
“你爹好年轻啊!”算算年纪,岐伯涤泺至少是知天命的年纪,怎么看着比自己还年轻呢?
钟离媚已然对父亲的样貌习以为常,也就见怪不怪,“他从来都是这个样子的,好像根本不会变老似的。”
“你爹是人吗?”
她秀眉一凝,侧眼瞪着他喝道,“会不会说话啊?你爹才不是人呢!你们全家都不是人!”
殷见深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你爹根本就是个谪仙,长的哪里像凡人!”
“历代岐伯都是如此啊!我和钟离霆,在整个家族里,算是长得最次的。”
他眼前一亮,遂笑盈盈的谄媚道,“最次的?不行,不行,你一定得带我去岐伯府看看,到底什么样的人比你生的还好!”
“就算被你看到了,你打算怎样?”钟离媚听他话里有话,便双手叉腰,目不转丁的盯着他,质问道,“娶回来给你做小吗?还是直接让她做大啊?”
见她认了真,殷见深赶忙告饶,“我就是去看看,过过眼瘾!”
“看也不行!我说,殷见深,咱俩还没怎么着,你就开始朝三暮四的捏花惹草。是不是以后做了皇帝,头一件事情就是扩充后宫啊?要真是这样,你这辈子都别想登基!”
钟离媚推着然,就往外撵。殷见深不舍得跟她对着干,便由着她把自己推到了门口,双手扳住门扇,嬉皮笑脸的说道,“那,我能纳妃吗?不多,也就三四五六七八个吧。”
“不行!一个都不行!你要是敢,我跟你没完!”
她越说越生气,无论怎么使劲儿,他就是动也不动,堵了一口气,抬脚就往外走。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天生的得陇望蜀、吃锅望盆!他要是敢纳妃,本姑娘就敢搅得他鸡犬不宁!
殷见深心下欢喜,自己日盼夜盼,终于等到她为自己吃醋的一天。眼见她开始宣示对自己的所有权,他禁不住有些小激动。
想到这里,他赶忙伸手把人捞进怀里,下颌抵在她肩头,轻声道,“我逗你呢!你这么好,我还出去找别人,脑袋被驴踢了吗?再者说,女人多了是非多。小爷想安安生生的多活两年,且……”
前半句让钟离美得气消了大半,可听到后半句,刚刚熄灭的火气登时窜了起来。
只见她狠狠跺了殷见深一脚,挣开他的束缚,回身怒目断喝,“敢请你还是为了你自己!殷见深,你个混蛋!”
“瞧我这张臭嘴!”殷见深猛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循着她的身影就追了上去,“钟离媚,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嘛!钟离媚,都是我嘴欠,你就原谅我吧!”
远远望见她跑到院门口便收住了脚步,殷见深以为是她想通了,加快脚步追上去,扯住她的腕子,笑着说道,“我早就想好了,这辈子都只对着你一个。刚才的话是说着玩的,你可不许当真。”
“咳咳……你说什么呢!”钟离媚立时绯红了脸色,对着门口努了努嘴儿,眉眼低垂,别过脸,不再说话。
殷见深这才看清门外还站着一个大活人,顿觉失言,尴尬的不成样子。可被祝长亭把这话听去,总算不上丢人,便强作镇定的说道,“长亭,你手里拿的什么?”
“回禀王爷,是慕家小姐派人把请柬送到了客栈。客栈的掌柜托人转交过来的。”
他接过请柬,看也没看就揣进了袖管,“知道了,你去吧。”
“是。”
等祝长亭走的远了,钟离媚脸色稍缓,便拉过他的袖子,把请柬掏了出来,“人家请你去赴宴呢!干嘛装的没看见似的?”
趁她看请柬的间隙,殷见深摘了一只红菊别在她鬓边,不屑一顾的说道,“昨天她就缠着我絮叨,我好不容易才脱了身。”
钟离媚注意到的他神色间的变化,便试探着问道,“这么说,你并不打算赴宴?”
“她举办宴会,无非是为了彰显金陵慕家的影响力,更想借机替慕连城拉拢人心。所以说,这样的酒席,不去也罢!”
好容易逮到机会跟钟离媚一起上街,他怎么舍得荒废了良辰美景,“再者说,我跟你有约在先。她的面子本就是用来驳的,你也不必在意。”
尽管殷见深的话让她心里暖洋洋的,可她也有另一番考量,“其实,即便是到了最后关头,你也没有必要跟慕连城搞得泾渭分明。毕竟这个人,你需要拉拢,更需要利用。”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加不能去。怎么都该是他上赶着咱们,不然以后只怕会被他反客为主。”
他知道钟离媚在担心些什么,当今的时局,一步错便步步错。更何况,不去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