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然打电话来是因为得知朱晓晓在林若水单位工作。
萧然在电话中问她:“明天你工资升到五千,你会不会考虑跳巢?”
朱晓晓唉声叹气:“我宁愿相信公鸡会下蛋,也不愿意相信工资会翻倍。”
萧然一下子笑起来:“工资翻倍这一直是政策。”
“是政策,可惜工资翻一倍,物价就会翻双倍,房价当然会翻十倍,到时候我连个棒棒糖都买不起。”
“所以我才特地来迎接你,一起告别单身。”
“顺便你再求合体,提供各种体位和SM?”朱晓晓接问。
“怎么不可以?”萧然反问,停顿了一下,少顷继续接说:“以后我就教育孩子说,高中之前不早恋的话就别来见我。想当年我追一个女孩子,打从小学追到初中,再升入高中,又紧跟着她考大学,到了大学,她才基本同意当我媳妇。”
“萧然,你真是自恋。”
“对啊,我爱自己,爱到撕心裂肺,歇斯底里,死去活来,不爱自己,能有能力去爱别人?我先预约一下,明天早晨腾出时间,我去找你一起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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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的时候到东城国际的阁楼看闹市,各种豪华车和越野车在夜色中呼啸而过,车尾灯在充满灰色雾气的车道上闪过的瞬间会给人一种岁月如流的感受。
林若水在1912酒吧点了一杯Manhattan,酒吧放着时下最流行的轻音乐,满眼的高脚杯惹人注目,灯色纷繁,显得整个酒吧格调不同。
打开手机通讯录,想要找一个人聊聊,说说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可一千多条被储存号码,翻来翻去竟然只想说给一个人听。
林若水以为她能明白,能听懂,有时候可能不需要解释她都会懂。可是慢慢有了隔膜,有了误会,有了猜忌和欺骗,最终想要去辩解,即使她懂,也会装作不懂。
朱晓晓就像一把钥匙,同时打开了两把锁,他和萧然。
这是她与众不同的地方,自信乐观,还有点小幽默,敢作敢为。
这说明朱晓晓这把钥匙用处极大。
依然是沉默地发短信给朱晓晓:语言很苍白的,我是不是老了?又矜持又恋旧,以后我可能再也不会爱了。
朱晓晓回复说:可是,你可以同时拥有很多女人。
林若水也想,以后自己可能会经历各种姿色的女人,却无法再拥有那个让他行为莽撞又满心狂喜的女生了。
总觉得这样的爱情很混乱。大学时遇见一个真爱自己的人,当她为自己付出时,自己却没有珍惜。其实每个人的心里都会有一扇门,那把钥匙是早已注定的,可当她来开锁时,他却毁了那扇门。
对爱情应该抱着最真诚的态度,有时甚至必须去俯就。
那时候的自己,凭什么自信凛凛趾高气扬地对她说:“你做我情妇吧,反正我没时间恋爱,而你也需要一个好教师。”
以物质交易爱情,以为会理智一些,不会委屈自己,因为自己也是平凡人,只是因为家庭的缘故不敢轰轰烈烈去爱,只能祈盼透过物质能交换到你无私的温存和体贴。
可是蝴蝶终究飞不过沧海,是不是?
可以目送你远去,可以温文尔雅的笑,但再也不会冲动到为一个女人轻易和异性动手,看不到摸不到就不会心如刀绞。
这终究是个浮躁的世界,注定了浮躁的人生。林若水让侍者添了些酒,侧着身换个姿势,无精打采的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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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刚露出鱼肚白,晨间的清风温柔地拂过耳畔,精神振奋了不少,萧然所说的地方是一处荒僻的山野,过去他们少年轻狂时经常游玩的地方。
两人打车到山脚,萧然引着朱晓晓拾阶而上。
萧然说:“以前来过,这个地方算是我发现的秘密基地,是看日出的最佳场合,后来我哥也常来打球,你跟着哥一起来,哥去越南后,你再也没有没来过。前些天这块地被承包了,要开发新楼盘,最近拆迁令下来,人流量就越来越少,真是凄凉,”边说边提醒朱晓晓:“小心脚底树枝!”
朱晓晓下意识地“哦”了声。
“后来这里还是我一人的秘密基地,因为能看到半个城市的秀丽景色,早期时还能看日出,下雪天我会穿上马丁靴来爬山,暑假时我也常常来这儿看看,这个地方一直没有变,不过以后这儿可能会变成私人高档住宅区。”
到了山顶时,天边正要出现一抹鲜红,萧然在她前方伸出手,朱晓晓犹豫了下,见他白皙修长的手指固执地伸展到她面前,最终还是将手放到他掌心。
萧然不自觉地握紧它,微温柔软的触感,他长臂一甩,将她拉上凉亭高处的花岗岩。
“你看。”眼前一片云雾缭绕的城市上空悬挂着冉冉升起的太阳。
朱晓晓感到惊艳,再去看萧然。
他伫立在朝霞里,衣着简单的范思哲,身形高挑,相貌清俊,如墨汁般的黑眸衬得肤色如白瓷般好看,额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