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眼里已经很多了,好在木料是李贵带着人去砍回来的,棉花也是以前就攒下来的,三套衣裳,还有一套是李荷送的,仔细算下来,也没花多少钱。
李梅很满足,她知道父母是觉得亏欠她太多,想尽了办法在弥补她,选婆家也好,送嫁妆也是,方方面面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可家里有四个孩子呢,她是大姐,过两年二妞也该嫁人了,到有翠儿,还有小安,总不能为了她一个人就把家里仅有的那点底都掏空了,虽说现在的日子比从前好过许多了,可难保这几年不会再遇到个旱年或是水灾之类的,到时候家里该怎么办?
“娘,您不是还想攒钱再盖间屋子吗,别再为了花钱了。”李梅放下手中的活,真诚地道,“真的够了。再说了,我那里还有出府时小姐赏给我的一对银镯子呢。”
这对银镯子她当时回家的时候曾拿出来过,不过父亲说这是小姐赏她的,就让她自己留着当个念想,。
王氏当年也有几件银首饰的,不过为了应急,她早就卖了,如今想起来心里也有几分唏嘘,“那也是小姐赏你的,爹娘给你的就是咱们老李家给的,你就好好收着,将来留个念想吧。”
李梅怕伤了母亲的心,不好再拒绝,她心里想着,将来有机会一定会好好报答父母的。
到了申正,李贵他们才回来,三人肩上还抬了根粗壮的木头,累得汗流浃背,李清光着膀子,上衣不知道包着些什么东西,提在手上。
王氏迎上去看了喜道:“哎呀,这木头看着不错,哪儿找的呀?”
李梅打水给他们洗脸,李荷转身进屋端了茶水出来,倒给三人喝,“快口水歇一歇。”
“哎呀,热死我了!”李清草草洗了把脸,累得一屁股坐到门槛上,咕嘟咕嘟地一连灌了三杯茶才停下来,“下地干一天活都没这么累,我肩膀都磨破皮了。”还渗着丝丝的血渍。
李梅眼尖,也看到胡飞手掌背上的一道长长的划痕,“我去给你们拿药。”李贵干活时常会有小伤口,因此家里也备着常用药。
李清歇够了,缓过气来,才把扔在脚边的那包东西指给李荷看,“这是给你的。”
“是什么?”李荷说着就蹲下来,解开一看,立刻又惊又喜,“是李子!”
王氏和李梅几个也凑过来看,王氏还拿了一个随意地擦了两个就放进嘴里,“酸酸甜甜的,真爽口。”
“谢谢二哥,你真好。”李荷笑容愉悦,笑得眉眼弯弯。
李清指了胡飞对她笑,“都是你胡二哥摘的,你要谢就谢他吧。”
“谢谢胡二哥。”李荷从善如流地道,说着,她朝胡飞眨了眨眼。
胡飞登时有些脸红,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地道:“没事,没事,不过是几个果子罢了。”
“傻二妞就喜欢吃果子,新鲜的吃腻了就腌渍起来果脯,嘴叼得很。”李清看了眼颇有些不自在的胡飞,又看了看笑眯了眼的二堂妹,道:“要不是你胡二哥上树,我顶多给你摸几个放口袋里装回来尝尝味,他非要顶着大太阳上去摘,不然咱们早回来了,我和二叔等了他好半晌。”
胡飞一言不发,只低着头喝茶。
知道女儿喜欢这些,李贵怎么会不耐烦等,反正家里头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情,他也就由着两个人胡闹。
王氏掐着腰笑道:“知道你们辛苦,忙和了一天了,二婶今儿专门杀了只鸡给你们吃。”
“二婶您真好。”李清眼睛一亮,欢喜地道。他已经小半年都吃过鸡肉了呢。
或者是在长辈面前,平时飞扬自在的胡飞显得有几分羞赧和拘束,他喝完杯子里的最后一口茶水,拍拍手站起来,道:“李二叔,我回家洗洗换身衣裳再来,粘在身上难受得紧。”
李梅若有所思地顺着李清的目光落在妹妹身上,嘴角悄悄扬起个弧度。
李贵就叫他俩都先回自己家去,“一会儿换好衣裳就过来吃饭。”
“就是就是,二婶还专门杀了只鸡招待你们,快去快回。”王氏热情地道。
李贵想了想,又叫住已经走到门口的二侄子,“叫上你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