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德不愿意闲着,他也走过来帮忙。这金发的年轻骑士抱起一具净化过的遗体,将这战士的遗体安放在马车上,他的眼睛注意到了这遗体的脸,一点熟悉使这骑士的心猛的波动起来。
那是一张还带有雏气的圆脸,大约十六岁上下,戴着宽边的红帽,卷曲的黑发从帽子下露出来,海德记得他是一位高地公国的弩手。当海德结束演讲,走下了望塔征集自愿者出击的时刻,这个圆脸的结实年轻人是最先走到他身边,响应号召的几个人之一。
当时很噪杂,人们争先恐后的赶过来,大致的集结之后,大家就急匆匆准备马匹盔甲出发了,他只隐约记得这少年的名字似乎叫汉克。他带领骑兵冲击混沌野兽左翼的时候,这少年应该是在右翼的步兵阵线里,海德不知道他具体阵亡的细节,但应当是战死在混沌半人马的反击当中。
在那激烈的战斗中,一支混沌半人马的标枪击穿了这少年的皮背心,从他的后背穿出,留下了两个寸把见方的伤口,也瞬间带走了他的生命。他的脸上还带着不甘和惊讶的神sè,似乎不愿意相信这是现实。这两个小时前还站在海德面前生龙活虎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了一具变冷的遗体,在某种意义上,这少年的死也是因海德而起,而这样战死的战友有十七人。胜利的喜悦绝非没有代价,一些战友的生是要用另一些战友的死来换取的。
海德默默的看着这少年的脸,他记得在他穿上盔甲就要出发的时候,拉拉贴在他的耳边,轻轻对他说“您要凯旋归来”。他自信的笑了笑,答复了这可爱的小妹妹,然后就跨上了战马,他当时很自信,充满了必胜的信念。他如今凯旋归来了,可以快乐的与拉拉重逢,但十七名战友却再不可能归来,他们应该也有亲人或爱人,不知他们的亲人会有怎样的忧伤呢?这思绪使海德皱紧了眉头。
“海德阁下,这就是战争,这就是军人的宿命。在某种意义上,军人堂堂正正的死于战场也是军人最好的归宿。我知道您的第一次战斗必然会有所感慨,四十四年前的我与如今的您是一样的。”
老洛伦走了过来,他拍了拍海德的肩。
“在某种意义上,他们也算是因我而死的。几个小时前还对我说话的人,如今就变成了这冷冰冰的尸体,我感到生命的易逝,这就是战争吗?”
海德有些忧郁,战争的代价第一次冷冰冰的展现在这青年骑士的面前,这不能不使他发出疑问。
“但更多的战友们得到了拯救,凶恶的敌人被我们打垮,这就是他们英勇牺牲所获得的价值!神圣西格玛在上,愿他们英勇的灵魂在高天间安息。”
马歇尔也插了一句话,这红发的青年虔诚的向天空划了一个十字,作为哀悼。
“正义是需要代价去实现的,我的海德殿下。如果不付出这代价,我们将付出更高的代价。人类生存在这混乱的世界上,与无数凶恶的敌人与妖魔战斗而生存,这帝国已经是这旧世界最强大的国家,但边境上也从没有中断过被混沌,暗jīng灵,绿皮的入侵。事实上,这几十年来,帝国已经算是比较安全的了,但这安全是靠无数勇士的牺牲换取的。百年以前,几百年以前,混沌的风暴曾经几度围攻白狼城米登海姆与神圣的dì dū阿尔道夫,连今rì已经基本瓦解的吸血鬼国度,在数百年前也曾兵临dì dū。”
老洛伦淡淡的描述着帝国的历史,他双手扶住宝剑,望着远方的白云。他沉重的声音在这秋rì的草原上回荡着。
“但即使dì dū阿尔道夫也曾经陷落过,在二百多年前,那混沌纳垢邪神的蛆虫之主,暴君塔木尔可汗侵入帝国的时代,大半个帝国在瘟疫与毒烟间化为废墟,连神圣的dì dū阿尔道夫也成为了混沌的狩猎场,腐烂的头颅堆满了街道,骨骼与人皮被做成旗帜挂满了废墟与房屋,瘴气与毒蝇如同云雾遮蔽了太阳,血水化为浓汁让瑞克河都变成黄sè,恶魔的军团所过之处一百个人中难以有一个幸存,不是成为受难的祭品就是成为恶魔的食物,那就是混沌风暴的可怕与恐怖!”
这白发的老人继续着他的声音,他的面孔变得严肃起来,如同当年那地狱般的一幕出现在这里一般。
“但那纳垢的蛆虫之主最终也葬身于人类军人的宝剑与魔法之下。那英勇的半狮鹫圣骑士,帝国的星辰,万夫莫敌的神眷冠军勇士西奥多·布鲁克纳,在那伟大的决战之rì中,他高举宝剑杀进那塔木尔可汗的军阵如同劈开地狱的腐海,他引动魔法的火焰与那纳垢的神选宠儿,贪婪的瘟疫蠕虫之魔同归于尽!他用他英勇的生命拯救了帝国,至今他崇高的铜像还屹立在阿尔道夫城。那一天与他共同牺牲的有数以万计的勇士,他们来自帝国的南方与北方,他们来自提里尔与巴托尼亚甚至到荒凉的边境,他们再也不能回到家乡与亲人相见,但正是他们用生命将那混沌的大军化为灰烬!他们的牺牲带来祖国的安宁,数以百万计的人类得到了拯救,这就是我们身为军人的价值与意义,这就是战士英勇牺牲的意义,我勇敢的海德阁下。”
“我的洛伦爷爷,感谢您和我说起这当年的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