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相府祠堂外早已灯火通明,地上的男人缓缓起身,将怀中早已冰凉的躯体交到一旁的小厮手中,低暗的嗓音缓缓响起:“丞相夫人突染恶疾,不治身亡,即刻起,设立灵堂,为其超渡,七日后入葬。”
话语刚落,水轩弈便向院外走去,高大的身躯似有些不稳,管家急忙上前,一脸担忧的道:“老爷……”
闻言,水轩弈恍惚的目光突然愣住,良久方开口道:“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说完,顿下的步子继续向院外走去。男人离去的身影,显得那么孤寂。管家一脸无奈的叹口气:“哎,如今人都已经去了,谁是谁非,再去追究,都没有意义了。”
管家叹息着向祠堂中走去,吩咐下人赶紧忙活。
第二日,丞相夫人病逝的消息几乎传得沸沸扬扬。其中最惊讶的莫过于平日里与丞相夫人交好的贵妇人,昨日还好好的人,如今一下子没了,心中多少有些遗憾和伤感的。
丞相夫人的逝世虽是大事,但比起皇上一年一度的选妃宴,也算不上什么。第二日一早,但凡是五品以上的官员皆携着家眷纷纷往皇宫方向赶,一时间,因为进宫时间未到,皇宫门前的长街早已人头攒动,鲜衣怒马,如花美眷。
见天色还早,各位官员纷纷下轿,相互寒暄。
碍于丞相府如今处于丧期,今日虽是个重大的日子,但染画却只着了一件素色衣衫,发鬓微挽,一只梅花簪斜插如鬓,额前一枚莹润的明月坠,衬得女子更是肤白唇红。
青衣放下手中的梳子,看着镜中的女子,一脸惊艳,道:“舞儿,想不到你稍稍打扮一番,倒颇有几分姿色的嘛。”
染画嘴角抽了抽,什么叫颇有几分姿色,明明就是风华绝代好不好。
“不过,你能将我额上这坠子弄下来吗?挂在眉心,感觉怪怪的。”染画一便伸手拨着额前的坠子,一边对青衣说道。
青衣急忙拉开那只捣乱的爪子,一脸鄙视道:“我看你当真是被白骆越那小二货给叫准了,一个字——土,两个字——太土,三个字——土包子。”
“好好,姐土,就你时尚好不,只是可不可以麻烦你将这坠子取下来?”
“你……”‘你’字刚出口,院外便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青衣往门外探了探脑袋。
当即对眼前的人儿一耸肩,道:“好了现在我想帮你也帮不了了,你看,丞相大人已经派人来了。”
染画转过头,当真看到了两个小丫鬟此刻正恭恭敬敬的立于门口。转过眼,看了一眼镜中的女子,终是无奈的站起身。
青衣急忙跑到床边,拿过床头的狐裘大衣,几步走到染画跟前,将大衣披在染画身上。想到昨日的事,当下一脸担心的问道:“你的伤,当真无碍了?”
染画轻抚上胸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昨日明明受了那么重的内伤,今早醒来之后,发现胸口只是有些隐隐作痛,而不似昨日那般,仿佛五脏六腑都被撕裂开的痛。
问了青衣,青衣却只是闪烁其词,愣是没告诉她,不过,昨日晕倒前,隐约记得,她落入一个温暖至极的怀抱,随后的事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
想来这一切,定和那人有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