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画眸低冷光更胜,一抹嗜血的残笑浮上唇角:丞相夫人,不知你是否喜欢我送上的这份见面礼?
“蕊儿,可知以下犯上者,该如何处置?可得记清了,免得这份大礼送得不体面,丢了本小姐的脸。”染画温和的问道,明眸深处隐着一抹无人觉察的残忍。
“回小姐,根据《相府家法》第二百八十二条规定,府中下人以下犯上者,打断四肢,然后逐出相府。”怜蕊整整有词的道。
“那还不动手。”染画挑眉,云淡风轻的道:“可别让这位身份尊贵的丫鬟空手而归啊。”‘身份尊贵’几个说得极尽嘲讽。
小丫鬟顿时惨白了脸,哆嗦着声音道:“你敢,你可知道我是谁?”
染画不由纳闷,为什么这儿的人总是喜欢问她‘你可知道我是谁?’呢。要知道她凑人可是从来不分尊卑贵贱的。
“还愣在那干嘛,赶紧扁人。”看着一脸惊异的怜蕊,染画催促道。
见自家小姐眼底陡然升起的冷光,怜蕊当即会意。美眸一凝,劈头盖脸便向小丫鬟发起猛烈的攻击。
染画院门前顿时响起一阵杀猪般的哀嚎声,这儿已经是相府内院,周围错落着许多幢独立精致的院落。院落与院落之间挨得极近,所以小丫鬟那凄惨的哀嚎声悉数传入了各院主子下人耳中。
主院内,贵妃椅上斜靠的贵妇,本是微瞌的水眸瞬间睁开,目中厉光大盛。
“冬恋,去看看外面发生何事了,这般吵?”贵妇不悦蹙眉,声音轻淡的道。
一旁手执蒲扇的侍女急忙躬身道:“是,夫人。”
脚步声逐渐远去,贵妇目光陡然转冷,对一旁的侍女道:“冬梅,你去下人房,挑选两个机灵的丫头给那五小姐送过去。”
“是,夫人。”
“记得好好教导她们规矩,可别辜负了本夫人对她们的照拂。”贵妇似有深意的叮嘱道。
“奴婢遵命。”
“夫人,如今老爷让水染画那小贱人住进了内院,想要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送进蒲大人府中,怕是得费一番周折了。”坐在下首的一位老妇小心翼翼的说道:“那小贱人不知学了什么邪术,竟然就这样便将六小姐……”
上官秋温润的水眸陡然升起一抹阴狠,这样的眼神,看得一旁的老妇为之一怔。
“水染画,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废了仙儿的手。那么,休怪本夫人手狠手辣。”上官秋一字一句道,字字如冰。
“夫人,今日蒲大人又遣人来催了,这可如何是好?”老妇忍不住抱怨道。
上官秋斜了老妇一眼,敛了脸上的思绪,不屑的说道:“那老匹夫,如不是他手上有本夫人想要的东西,又怎轮得到他在本夫人面前耀武扬威。”
“夫人息怒,那老匹夫以后咱们有的是世间收拾,眼前最重要的便是如何将东西拿到手。”老妇一脸语重心长的劝慰道。
“放心吧,本夫人也不是鲁莽之人,孰轻孰重,自是知晓。”丞相夫人微不可查的皱眉道:“董妈妈,你找个可靠的人到蒲府捎个信,告诉蒲大人,再忍耐几日,到时一定将人送到他府上。”
“是,夫人。”
“给我谨慎点,此事千万别走漏了风声,否则就是本夫人也保不了你。”上官秋末了不忘叮嘱道。
老妇眯着眼,压低了声音道:“夫人,都这么多年了,老奴做事你还不放心?此事老奴一定做得滴水不漏。”
毕竟是跟在自己身边多年的人,董婆子的手段她自是不用怀疑。当下也放了心,静等时机。
染画院内,怜蕊双手举着一块碎石,小脸一片惨白,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小丫鬟,愣是下不了手。
染画看得乏味,不时开口催道:“手脚给我利索点。”她知道怜蕊决计下不了手。
叹了口气,也许是她错了,这么血腥的事,不该让这丫头来做。
“算了,今日本小姐心情好,便饶了她一条狗命。不过,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染画阴测测的说道。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她不是圣母,该讨的债,一分都不能少。
躺在地上本是奄奄一息的丫鬟陡然浑身一颤,听着渐渐靠近的脚步声,害怕得连嘴唇都在哆嗦。现在的她,后悔了,后悔惹上这么一个恶魔。谁说她是一个软弱无能的小绵羊,她分明就是一个冷酷无情的恶魔。
染画绝艳的朱唇勾起一抹倾倒众生的浅笑,可是自那张唇中吐出的话却令人毛骨悚然。
“你说本小姐如将你全身骨头都弄碎,将你扔在街上,靠乞讨过日,你说那样可好。”
闻言,小丫鬟再也装不下去了,陡然自地上直起身子,目光阴狠的盯视着面前这张笑得颠倒众生的脸,冷冷说道:“你一定会后悔今日你的所作所为的,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染画心底一讶,但面上的表情依旧不露声色,只是看着小丫鬟的眼神隐约闪过一抹精光。
“在本小姐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后悔这两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