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溪水，竟然是温热的！
子夜脑中不由产生好几个问好。
怎么回事，这地方她来过无数回，这溪水她无比熟悉，从来都是冰冷清冽的水，怎么会……
难道是方才凤若倒得那白色粉末搞得鬼？！
子夜微微抿唇，不由捧起一掬水，看着水面上缓缓升腾起来的一丝雾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
这雾气的形成她熟悉到了极点，分明就是最简单的冷热交替而产生的水蒸气罢了。
如此想来，方才凤若往水中放的粉末应该是有使水温升高的成分的！
然而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却不是这个，子夜低头看了下自己手中的瓶子，抿了下唇角，便挑开瓶口仰头直接将其中的洗髓水喝了个干干净净。
霎时，有清冽之气从自己的口鼻间侵入，让人整个心灵仿佛都为止洗涤。
然而那清冽也只不过是一瞬，几乎是转瞬之间子夜便感到胃部传来一阵灼烧之感，仿佛有熊熊烈火在腹内烧灼，有仿佛有锋利的刀片在自己的体内横冲直撞，所过之处一片血肉模糊。
模糊中，子夜仿佛听见身体里传来一阵阵清脆的碎裂声。
毁灭，然后重生。
子夜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疼，连视线都变得间断模糊起来。
血肉分离然后重新复合，细胞分裂再重组。整个身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生变化。
不破不立，破而后立。
毁灭过去的，然后，迎接新生。
子夜用力的咬紧牙关，整个过程中愣是没有发出一声呻吟。
豆大的晶莹的汗水不断地从额上、脸上、身上滴落，融入溪水，子夜已经分不清楚身上到底是溪水多一点还是汗水多一点了。
可即使是这样，子夜仍然不愿意让凤若看见自己痛苦的模样，屏住呼吸，直接将身子整个儿的沉到水中。
所有的痛苦她一人面对变好，何苦让凤若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
她水性极好，此刻痛楚之下更是激发了她的潜能。
只见她以婴儿出生的姿态双手环膝将身子缩成一团，静静地水底迎接着属于她的新生。
凤若早在子夜下水的那一刻便转过身来，在看着子夜喝下洗髓水的时候眉头情不自禁的蹙在一起，脚下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向前迈出了一步。
他的子夜表现得明显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好，在那烧灼般重毁的痛楚之下，她竟然始终不发一言，没有半点喊痛。
这样的子夜，如此年幼却坚韧如斯的子夜，让他在松一口气之余更隐隐的觉得有些心疼起来。
一个九岁的孩子，该有多么坚强的内心才能在这样的痛楚之下一声不吭，这样的痛苦他受过，所以他了解。
子夜啊子夜，你怎么就这么让人心疼呢。
正如凤若所说，那痛苦来的极为迅速，几乎要人命，但是痛楚的过程却并不算很久，而且根据个人身体条件不一样，天资不同，时间长短还有有所差异。
子夜的洗髓过程整个儿也不过才两分多钟便好了，算是极为迅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