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品母亲已经准备好了,都已经装在了老年代步车的后备箱里,荔姣见我又要开这辆破车很是不满,但也没说什么。临走的时候母亲说让我多带点钱,表哥家遇到了点麻烦,说不定钱能派上用场。
告别了石顽和宋连营,我开车直奔表哥家所在的小区。刚到小区楼下,我便听到了一片混乱的吵闹声,透过车窗一看,我果然看到了在前面跟人家理论的大姨和姨夫。
我二话没说,下车便来到了事发现场。再次见到两位老人,发现他们苍老了太多,完全不是这个年龄段应有的样子。要知道我们出事前两位老人都是神采奕奕,尤其是开出租车的姨夫,永远是一副乐观的样子,我也特别喜欢找他聊天。
想想这些年来他们肯定吃了不少的苦,我的眼睛顿时湿润了,战战巍巍地叫了声姨和姨夫,两位老人见到先是一惊,随后便换做了开心的样子,亲热地跟我唠起了家常。
我问是怎么一回事,姨夫愁眉苦脸地告诉我,表哥闯祸了。跟他们理论的是一家新搬来的住户,要知道村民一般分到的拆迁房不止一处,所以有很多人便把多余的出售了,而搬来的这家,便是外地人在小区买了拆迁房。
这家人入住的时候带来了两条纯黑色的松狮犬,要说这小区入住的几乎都是村里人,大部分都是养些猫狗的,所以也没有禁止养狗,人家带宠物来,是合情合理的。
可我表哥却非常讨厌这两条狗,每当狗叫的时候都会焦躁不安,并让我姨夫去跟他们交涉,求他们把狗带到其他地方去。人家视宠物为家庭的一员,自然不肯妥协,所以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可就在今天一大早,那家人起床时却发现了两条松狮犬全部惨死,在门外被撕成了一块一块的,这家人的小女孩先发现了这副景象,由于过度惊吓,立即住进了医院,两个大人也都接受不了,他们顺着血迹寻找,却赫然找到了我姨夫家。
这家人起得要比姨夫一家人早,找上门的时候姨夫一家三口还在睡觉,人家敲开门后便继续顺着血迹找,一直找到了表哥的卧室中。此时的表哥还在睡觉,手上的血迹都没有洗去,睡衣上也沾满了血迹。
养狗的这家人当场就不干了,他们把表哥吵了起来,要求我表哥给个说法,可我表哥丝毫不妥协,反而用怨恨的目光看着他们,说他们活该。
于是两家人一直理论,养狗的人为了让大伙评理,喊我姨和姨夫到楼道口来理论,并威胁说不拿出个合理的解决方案来,他们就选择报警。
我跟姨和姨夫说交给我吧,于是把养狗一家的男主人叫了了楼道的角落里,问他你的两只狗值多少钱,他说每只都值一千多,但钱不是问题,重要的是他们跟宠物的感情。不论花多少钱,也买不回他们跟宠物间的情谊了。
我直接掏出了一万块钱,说你再买两只更好的吧,剩下的给你女儿多买点好吃的,如果她被吓丢了魂,我可以给你联系本地最厉害的先生,说完把电话号码留给了他。
收了钱之后,这家的男主人把妻子和前来助阵的亲属都喊回了家,说既然你们肯拿出诚意来,这件事就这样了结了。
钱真他妈的是个好东西啊,我不禁感叹道。我知道他们闹不外乎想多讹点钱,我姨和姨夫跟他们理论,也不外乎想少出点钱。
见对方收场了,大姨和姨夫都很高兴,同时问我是否破了不少财。我说没怎么花钱,主要是我忽悠的本事厉害。大姨和姨夫虽然知道我没说实话,但也没再多说什么。
这时我叫出了荔姣,并打开后备箱拿东西。姨夫飞快地从我手中接过沉重的东西,并说道:“来玩就来玩呗,还拿啥东西啊。”
“这就是我外甥媳妇啊,长得可真是标致,整个泰安恐怕也找不到这么漂亮的姑娘啦。”大姨也边说边握住了荔姣的手,亲热地让我们上楼。
表哥家住在三楼,小区的顶层是五楼。进屋的时候表哥还在睡觉,大姨把我和荔姣带到了客厅里,给我们端出了洗好的水果,姨夫则负责去把睡觉的表哥喊起来。
要见面了吗,我突然紧张了起来。十多年了,人总共才有几个十多年,何况我们中断的是人这辈子最美好的时光,也是生长和变化最快的时光。
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在姨夫的催促下,表哥终于拖拖拉拉地走了进来。客厅门打开的时候,我瞬间便看到了朝思暮想的表哥,而表哥却根本连看都没看我一眼,目光一直停留在荔姣身上。
“表哥。”此时我也顾不上其他的,颤抖地叫出了这两个在梦中叫了无数次的字眼。
“恩,表弟。”表哥转头看了一下我,点了点头,又扭头向荔姣看去。
此时我才打量了下表哥的样貌,他的脸面跟小时候变化不大,瘦长的脸型,大而有神的双眼,只不过身上的气质完全变了,脸色苍白如同病了一般,眼神里也没有了从前的天真无邪,取而代之的则是阴冷和神秘。
小时候表哥是个很活泼开朗的孩子,能说爱笑,喜欢给大家讲故事,是我们一群小伙伴中的孩子头。他喊我的时候从来不喊表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