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是在卢天照办案的时候,他们的这些天花乱坠的猜想和假设,还多次的帮上了卢天照的忙。
因此,卢天照对于这些人私底下各种言论,不太管束,言论相对来说,还是挺自由的。
也正因为如此,他能听百言,看百人,才能做一个好官。
太阳西移,卢天照骑在骏马上,身影被拉长,看上去孤寂和落寞。
他故意的放慢速度,他不得不听那个神秘人的话,当他回到家中,收到夫人 一根断指和女儿的一缕青丝,他差点儿没站住。
那一根断指,鲜血淋漓,断指上,有一道小口子伤疤,是他的夫人小时候去山上拾柴,柴刀错开,砍到了食指指骨上,后来,就留下了那一道独一无二的伤疤。
如今,这根断指摆在他的面前,他颤微的想要拿过来,却被神秘的玄袍黑衣男子收回。
他,还是苏州城的郡守,却连自己的女儿和夫人都保护不了。
他,是百姓口中的衣食父母好官。
可他,不得不为了自己的女儿和夫人,干出泯灭良心的事情。
他和瑾年公主,从未有过交集,不存在深仇大恨,何以要被人摆布,算计和杀害瑾年公主。
这世道,并非是要有些渊源纠葛,才能有厮杀和算计。
卢天照对着西移的太阳,迎着刺眼的阳光开去,不管多么的刺眼,他生生的让自己的眼睑不下拉,不去为眼眸遮挡那刺眼的光线。
一路慢行,他算计着时辰,差不多了。
他带了三百多人,一人手中都有一袋子铁盐,这一路撒着,差不多也消耗掉了一半儿。
来福客栈,必定能个蛆蛊已经铺满了地面,这剩余的铁盐,他算计着,刚好能将来福客栈的里里外外撒上一遍。
蛆蛊是那些人的东西,不允许他做过多的伤害,他们告诉他,蛆蛊,只是来吓唬那个南宫太子和瑾年公主的,并非要取那些人的性命。
可他看,这么多的蛆蛊,若是来福客栈的那些人一点儿对应的招都没有,他按照那些人说的,只能到时辰赶去,那只会看到南漠几百侍卫的累累白骨,和来福客栈里满地的血肉。
时辰差不多了,他抬起手,朝着地上,映照出了一个老鹰的图案。
西南方向,白色石灰墙顶上,一个蒙面的玄袍男子看清楚了卢天照的那个姿势。
藏于袖口下的竹笛移至嘴边。
清幽淡远的笛声在方圆几里之内回旋。
墙角那些不断朝着来福客栈方向而去的蛆蛊突然停止了前进的方向,身子一扭,朝着来时的路线,原路折回。
府衙们听着清幽淡远好听的笛声,看着蛆虫集体的掉头,目瞪口呆,这个场面好似是行军中的士兵,突然收到了一个指令,要求原路返回,不再前行一样。
这个笛声,像是清泉之水,叮咚作响之余,更多的是一种清新和愉悦之感。
卢天照看着那些不知所以的府衙,厉喝一声,“还愣着干什么!蛆虫已经调转了方向,我等立马赶去来福客栈,保护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