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鸿,生年不详,相貌不详,惯使长剑。”付亭轩端起茶盏,用盖碗拨开茶叶,轻轻啜饮了一口,“这便是江湖上流传的你的所有资料了。”
孟江白抱剑而立,面无表情,并不答话。
“哈哈!”付亭轩忽然笑出来,缓缓站起身,向孟江白走了过来,“若不是亲眼所见,我还真是不敢相信!杀手鸿,便是杭州孟家七公子江白。”
孟江白冷冷地道:“是又怎样,你意如何?”
付亭轩在他面前来回踱了几步,笑得很是畅快:“哈哈哈,怪不得怪不得!孟七公子急着筹钱迎娶江南第一美人呢!陈公子,想必令兄此时也惶恐得紧吧!这快要到手的美人,说不准就要被别人抢回去了!”
靠在门边的陈凌华也哈哈一笑:“那倒还不至于。孟七公子虽然神通广大,可目下还差了一大笔钱呢!那可是三十万两银子,还能一夜之间从天上掉下来?嘿嘿!待到明天,我那千娇百媚的嫂嫂就要进门了!我大哥可是心痒难耐,攒足了力气要欢度良宵呢!”
孟江白咬紧牙关,心中一蓬怒火猛然烧起,脸色瞬间涨的通红。
“哎!”杜苏阴阳怪气的一叹,“陈兄可不要高兴得太早!孟七公子可不是寻常人,说不定老天可怜这对鸳鸯命舛情坚,偏偏就赐下良机,让他们得以团聚呢?”
孟江白心头又是一痛。
“哈哈哈……”付亭轩一阵长笑,“不错!我江南付家别的没有,钱却是取之不尽,大大得不缺。若能结交上孟七公子,这点小钱,不过是举手之劳。”
孟江白悚然动容。他心中忽然腾起一股希望,可是同时又有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付亭轩见孟江白始终一语不发,颜色有些不悦:“孟七公子可是看不起在下?话说到如此境地,仍然不肯说一个字?”
孟江白冷着脸,道:“岂敢。付少公子有话但请直说。”
“呵呵!”付亭轩一声冷笑,展开五根手指对着孟江白一亮:“白银五十万两,向杀手鸿买一条命。”
孟江白心中巨震。五十万两!
五十万两足可以让他娶得碧林,再带她离开杭州,去一个宁静安稳的地方舒舒服服地度过余生了。但是,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突然放大。
“是谁?”孟江白还是问出来,声音忽然变得极度得嘶哑,喉间有如火烧。
“付,夏,阳。”付亭轩道。
孟江白心中还是闪过一个晴天霹雳。这付少公子竟然真的下得去手,要杀他的亲叔叔!
他如何能够下手!付夏阳举手之间便做了他不敢做的侠义之事,遭到忌恨之后,却竟然要他去做歹人的尖刀,害了付夏阳的性命吗?
他此番沦为杀手实是情非得已。在他内心深处,只要过完这三个月,就会坚决洗手不干,做回当年的孟江白。可在三月之期的最后一天,怎么竟然被卷入这样一场交易。
“怎么,下不了手?”付亭轩看着怔在当地的孟江白,嘴角浮起一丝不屑的笑意。
孟江白如鲠在喉,浑身都像烧了起来。
“哼!我也知道,我二叔是盖世大侠,人人敬仰。”付亭轩冷笑道,“可是你也听见了,是他先要杀我。我付亭轩可是堂堂将军之子,年方十七风华正茂。岂能束手待毙?”
“我杀不了他。”孟江白嘶声道,“名剑千雪,岂是我这点道行招架得住的?”
“鸿大侠谦虚了。”杜苏笑道,“我听闻,鸿大侠曾在雪地中潜伏三日,一举刺杀神行帮主蔺惊雷。断喉一剑,惊天泣地。怎么能称为‘这点道行’?”
“付夏阳不是蔺惊雷。”孟江白冷冷地道,“千山之雪,也不是星火可化。你们还是另请高明吧。”说罢他便转身欲走。
“若非如此,我也不必花五十万两的大价钱了。”付亭轩道,“也更无须张罗这么一场武师招募,来请出杀手鸿了。”
孟江白心中一凛。原来这一切,竟是他们早有预谋设下的局,专等他送上门来!
未等他有所反应,付亭轩站起身来,缓缓道:“明日,付夏阳必定会亲自送那个小贱人回城外酒馆。就请鸿大侠在其必经之路上伏击。只要能伤了他,其他就交给我们。不一定非要鸿大侠亲手取他性命。”他向孟江白缓步踱来,“只要刺他一剑,五十万两,就是你的了。”
孟江白心里一跳,碧林的面孔忽然浮上心来。
只要一剑,就可以与碧林长相厮守了么?不用亲手杀了付夏阳,只要伤了他,就可以了?
他心中百念交缠,牙关都快咬得出血,仍说不出一句话来。
“哈哈!我就说,孟七公子定是没这个胆子的!”陈凌华忽然大笑出来,“哎!可惜啊!这江南第一美人,还是要嫁进我陈家,给我大哥当个小妾啦!”
孟江白瞳孔急缩。什么?碧林嫁给陈沐风,是做妾!这样大的事,他怎会一直没有留心!
他猛然转头,狠狠盯向陈凌华,目中像要射出利箭。
陈凌华却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