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彪形大汉在广进阁主事的示意下,正在疯狂围殴正中一个瘦弱青年,而那个瘦弱青年,赫然正是上次招呼秦介的那个伙计。
秦介见状不由苦笑,今天什么rì子,怎么走哪都会遇上这种事啊?
由于上次在这里得了通玄舍利这样的意外之喜,爱屋及乌之下,秦介对于这位伙计多少还是有些好感的,不过却也不至于到贸然为其出头的地步,故而只是站在一旁冷眼旁观,静观其变。
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只言片语之间秦介便已弄明白了来龙去脉。
这个伙计,名为方松,说起来竟也是大族子弟,方家在这天水城虽然不比宋家周家这样的庞然大物,但至少也是排得上号的大家族。方松身为这样的大族子弟,竟会跑来广进阁做区区一名小伙计,在旁人看来其实是颇为不可思议的。而问题的关键,也正出在这里。
就在今天早上,方松向主事指证另外一名伙计林卓私自截留客人的钱款,本来一件标价三万两的道器,客人依价给了他三万两,但是他报给主事的,却是两万五千两,一来一去之间,就生生吞掉了五千两巨款。
本来,依照广进阁一向的规矩,是非常支持伙计之间相互举证的,这样可以最大程度保证广进阁的利益。只是,方松怎么也没想到,到头来竟是自己被人反咬一口,主事非但没有处置林卓,反而是其他一众伙计众口一词,指证他方松手脚不干净。
原因很简单,方松是方家大族子弟,而林卓却是穷苦人家出身,方松的指证在旁人眼里,无疑就成了豪门纨绔欺压良善百姓的典型。更何况林卓为人素来乖巧,在广进阁上下口碑一直不错,故而一众伙计的立场天然就偏向林卓,尤其在林卓声泪俱下的控诉之下,真相早已被扭曲成了另外一个截然相反的版本。
在林卓的控诉中,他确实是贪墨了五千两,不过这一切完全是受方松拿他一家老小的xìng命胁迫所致,是方松硬逼着他在客人与主事之间做手脚,而贪墨的五千两白银,也是被方松拿走了九成,他自己只分到了区区五百两。事后他一直在纠结是否要向主事举证方松,只是却不能不顾一家老小的安危,没想到到头来,竟反而是方松主动告发他!
这一下,方松彻底被推向了所有人的对立面,周围人纷纷鄙夷唾骂,这人的用心,怎么能如此狠毒!
而后,事情就发展成了眼下的局面,方松被一圈彪形大汉围殴,却有苦说不出来。
“主事大人,这完全是那混蛋的一面之词,他是要反咬我一口来混淆视听啊!”方松苦苦强撑着大喊道。他虽然同样修习武道,但平素并不勤勉,对武道也没有太多追求,一颗心完全吊在经商上面,故而一身实力比之普通人也强不了多少,眼看着就要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了。
“混淆视听?”主事冷冷地看着方松,指着身旁白晃晃的一堆银子道:“那这四千五百两白银是怎么回事?这可是从你的卧房里搜出来的,不要告诉我这都是林卓故意栽赃给你的吧?”
“不、不是,这是我自己攒的。”方松脸sè顿时一暗,直到此时这才明白林卓的恶毒之处,如此一来根本就是百口莫辩!没想到这人竟然连自己如此隐秘的事情都能探查清楚,可见这家伙平时没少出入自己的卧房,可见其人品之不堪!
主事冷哼一声:“自己攒的?你们方家是有钱没错,可也没有钱到这份上吧?你区区一个无足轻重的旁系子弟,也没什么大能耐,却能随随便便攒出这样一笔巨款,我倒想问一下,这话你自己信么?”
方松无言以对,这笔钱乃是他靠着自己的经商天赋,从五十两成本起家,在做伙计之余靠着做小买卖一路赚起来的,短短不过两年时间,总值已经翻了近百倍。这要在平时,说出去绝对是一个奇迹,只是放在眼下,却无疑成了一道致命的催命符!
“我记得两年前你来我广进阁的时候,身上只带了五十两银子,这两年也没见方家有什么大人物给过你钱,你不会想告诉我,这钱全是你自己赚出来的吧?”主事一脸玩味地嘲讽道。
两年时间,从五十两起家,赚到四千五百两,这简直是在痴人说梦!
这一下,方松彻底无话可说了,因为情形已经很分明,无论他说什么,都只会坐实自己贪墨巨款的罪名。方松满是怨毒地看着一旁冷笑的林卓,这一次,自己是彻底栽在这混蛋身上了!
“给我打!打完了再丢出去,省得污了我广进阁的招牌!”主事极度厌恶地看了方松一眼,心中感概不已,看来以后招人还是得要林卓这样身家清白的穷苦人家才好,若是再来几个像方松这样的大族子弟,眼高手低,手脚又不干净,那广进阁迟早得毁在这些蛀虫身上不可。
一通毫不留情地围殴之后,围观人群终于散去,而方松则满身血污,被死狗一样扔在了小巷垃圾堆中。虽然看在方家的面上,广进阁那几个打手没有将其打断手脚,但此刻一身伤势,也足够他好好喝上一壶了。
片刻后,几个人影忽然从巷口进来,方松勉强撑开沉重的眼皮,待看清这几个人的样貌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