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黄舅大气都不敢喘,我偷眼看了看老赵,老赵的脸上却又眼泪流了下来,正在这时,陈主任突然从矮墙后面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只凉鞋,月光下看的很清楚,是一只小孩的凉鞋。
走到那对母女面前,伸手递过去,“给你,这是你的凉鞋……”
说完,陈主任扑通一声跪在他们面前,哭着说“求你了,你们别再来了,求你了……这么多年了,我受不了了……”
我们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陈主任和他们母女之间,又有什么隐情。
老赵突然推开车门,我一个没留神,他已下了车,拐杖也顾不得拿,踉踉跄跄的进了院子。我和黄舅顾不得害怕,赶紧下车,跑进院子,扶住了了老赵。我们壮着胆子搀着老赵走到了他们面前。
看见我们来了,陈主任大吃一惊。“你……你们怎么来了……”
老赵也不搭理他,对母女说“这么多年了,该过去的,就都过去吧,该死的人也都死了,不该死的,也死了好多了,你都去了这么多年了,也该为还活着的小萌想想吧、……”
老赵哭了,来泪纵横。那女人听了老赵的话,低下了头……
那女孩接过陈主任手里的凉鞋,弯下腰穿在脚上,高兴的说“妈妈妈妈,我找到我的凉鞋了,我找到我的凉鞋了……”
“小萌……我的小萌……”那女人突然慌乱了起来,嘴里喊着小萌的名字四外张望,看起来神情十分的紧张。老赵说“小萌在我家,自从她回来到现在,就一直昏迷不醒,是你把好好的孩子,逼成这样了啊,现在事情都解决了,该死的也死了,你该瞑目了吧……”
“小萌……我的小萌……我的小萌……”那女人突然狂躁了起来,双手捂着头大声的喊叫,声音撕心裂肺的悲凉,叫人听了一阵阵的发毛。
喊了一阵,那女人渐渐的稳定了下来,看了看老赵,又看了看老陈,突然呵呵的笑了起来,月光下能依稀的看见,她面部的肌肉扭曲,笑容丑陋狰狞。
那女孩拉住她的手“妈妈,咱们走吧,我累了,我想睡觉了,咱们走吧……”
听了她的话,那女人一下子止住笑声,低头捧起女孩的脸,亲了一下,然后站起身来,一把抓住老陈的衣领……突然身体变得透明,渐渐的渐渐的,消失了……
那女孩却转脸看了看我,微微的笑了,她的笑把我吓了一跳,因为这笑容是那么的熟悉,但却无论如何也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哥……”那女孩叫了我一声,我浑身一抖,是小丽的声音……
没错,就是小丽的声音,顿时和小丽在一起的一幕幕,在眼前飞快的闪现。我不禁想起了在大舅家的那晚,小丽无端的抽搐,当我把他唤醒,她惊恐的躲在桌子下面,样子十分的可怜。想到这我手指上的伤疤突然隐隐作痛,我举起手来,看着手指上的伤疤,月光下被照的发亮。
那女孩伸出小手,抓着我的拇指,眼泪流了下来,把我的拇指拉到她的嘴边,轻轻的吻了一下。一股透彻心扉的冰冷,瞬间从拇指传遍了全身。我不禁打了一个寒战。她的嘴唇冰冷却柔软,这的的确确就是我熟悉的小丽。可是眼前的她却是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正在我纳闷的时候,那女孩说,“哥,抱抱我好么?”
我一时不知所措,那女孩见我愣在那里,走了过来,头靠在了我的身上,双手搂着我的腰,她的手臂很短,搂着我的腰的时候,双手不能闭合,她伏在我的胸前低声说“哥,你胖了,我的手都抱不住你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松开抱着我的手,微微的笑了,边笑边往后退,突然她的身形慢慢的变大,样貌头发和衣服也慢慢的在变,很快,我眼前渐行渐远的她,一身深色的衣裤,脚上穿着一双凉鞋,头发很长很顺,随意的绑在后面。这是小丽……这是我熟悉的小丽……
我刚想上前去拉住她的手,突然,她的衣服变成了白色的毛发,眼睛圆圆的,瞬间变成了一只硕大的白老鼠。然而她的眼神依旧是那么的不舍,并没停下往后退的脚步……
我惊呆了,想起那天在孙阿姨的地窖里,就是这只老鼠挖穿了地窖的墙壁,救我们出去。临走前那回头的一眼难过我觉得那么的熟悉。
正在我发愣的时候,那只老鼠一转身跑了,等我追上前去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茫茫的月色中……
我们和陈主任一起来到老赵的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渐的泛白,老赵打开屋子里的灯说“我是个瞎子,灯,对我来说没用……”
我们跟在他的身后,后面还有一间屋子,进屋的时候发现里边的炕上躺着一个人,神情平静,她的羊毛在灯光下看的很清楚,但是我知道,这一定不是小丽,是丁萌……
老赵坐在炕边上,叹了一口气“哎,老陈啊,十多年了,你一直都不敢承认,前几天,你跟警察同志说的那些,我也都知道,其实你不觉得,有些东西放在心里,能折磨你一辈子么?”
老陈低下了头,过了好一会,抬起头,老泪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