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底下议论红包给了多少。有一个北京来的全国知名专家甚至说:我在上海讲一次人家都是给五位数的红包,武汉的经济还是不行啊。有的甚至还在打听武汉有哪些地方“小姐”比较正点,有一次与曾继来一起看电视,他看到电视上一个正在谈青少年健康问题的专家说,这个老****色得很,每次请他去嫖娼,他都是吃了壮阳药后叫“双飞”。
当一些偶像轰然倒塌之后,当一些权威被撕开面具后,当一些信念被证明是虚幻之后,我们还拿什么再作为自己的标杆?偌大的城市中,还有什么是我们需要坚持下去的真理?
倒是有一个人还在坚持什么,这个人就是刘燕,她又恋爱了!这次的恋爱对象是她所在娱乐城的保安,她兴奋地告诉我说,别看他只是保安,但是帅呆了,比那个金城武还帅。过了几天她果然就带着那个保安来了,保安确实很帅,高高大大的颇有高启当年的风采,而且他还显得很羞涩。刘燕告诉我他叫周胜利。周胜利就向我礼貌地点头打招呼。很显然,刘燕非常喜欢他,常拉着他一起去逛街,大包小包地拎回来后,马上周胜利就有新的名牌衣服穿在身上,穿了新衣的周胜利显得更帅气。我私下问刘燕,他一个保安一个月能拿多少钱?
刘燕不以为然地说,他啊,每个月才700块钱。
我说,可是他一套耐克只怕都不只这几百块钱吧。刘燕悟过来,嘿嘿笑着说我出的钱啊,两个人只要相爱了,还分什么彼此吗?你看,她又摸出一个时尚的MOIO手机来说,他马上要过生日了,我要把这个送给他做礼物,他一定高兴晕了。
我说:“你真的相信这世上还有爱情吗?真正的相爱了就不分彼此了?”
她无庸置疑地说,当然了,我相信的。
我无语了,看着她幸福而快乐的脸除了祝福还能有什么,或许相信爱情的人就是幸福的人。
可能是因为周胜利收入不高的原因,他们不能出去到酒店开房,因此他就常常到刘燕的出租屋来寻欢,他们寻欢的声音总是透墙而入,这对我是一种莫大的折磨。我是一个正常而健康的男人,在长达差不多26年的岁月中我一直没有做爱的经历,这也常常成为曾继来与肖水生取笑的对象。但我清楚我是需要的,那一段时间我满面长满青春痘,人也萎靡不振。我听着隔壁传来的喘息声就如同自己被架在炉子上烘烤。武汉的夏季就如同翻书一样的快速的到来,武汉就如同一个巨大的蒸笼,人们都如同慢慢熟透的馒头,而我确信自己是最快糊掉的那一个,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才能到头。
在这个漫无边际的夏天里,我几乎是绝望地奔波在武汉的大街小巷上采访,每天晒得人浑身冒油,完了还得赶回报社抢稿子,幸好这段时间我已经完全适应了报社的氛围,钱主任不再为难我,更难得是我带了一个实习生,有些没什么价值的小新闻不妨可以让实习生去跑一下,这个实习生是一个异常老实的乡下孩子,长得一望而知的营养不良,碰到每一个人都喊老师。他毕业后进入一家大型国企做了内刊编辑,这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吧。
这一年的7月6日,我突然接到李鸣的电话,他说曾继来进去了。
我说进哪去了。
他说,操,被警察抓了。
我哈哈大笑地说,你不就是警察么,是不是他嫖娼被你逮了撒,这小子是应该去关一段时间了。
他说,操,不开玩笑,他是被市局经侦处抓了,说是犯了经济案,我一个小片警管个屁用。
我脑袋嗡地一声,看来真是流年不顺。曾继来是我们五虎中第二个被人民政府法办的家伙之一。李鸣说,我们快一起商量一下怎么把他捞出来吧!我说屁,我又不认识哪一个人,怎么捞。李鸣说你爸不是政法大学的教授么,武汉司法界有许多人物都是他学生的。
我和李鸣一起赶到曾继来的家,曾继来的老爸曾建国和老妈周红梅正六神无主地以泪洗面,曾建国已经明显地老了,一劲地骂这个不成气的东西,最好枪毙了好。周红梅则抓着李鸣的手,仿佛抓着救星的手一样哭泣,李鸣啊,你一定要救我们继来出来啊,你们小时候玩那么好。
李鸣说一定的,一定,可是你得跟我说说继来到底犯了什么事。
曾继来的出事与一起医疗事故有关,有一个倒霉的家伙出了车祸,左腿膝盖粉碎性骨折,只好装上了人工关节,但是装后一年多,他痛得受不了,换了一家医院检查,发现里面已经化脓,医生取出人工关节,说这可能是伪劣产品。于是他就去找开始做手术的那家医院,提出巨额的赔偿要求。那家医院当然不认账,说既然是伪劣产品,当然是应该找关节的提供商。这样事情就闹大了,患者是一个没什么工作的游民,他天天拖着伤腿去找卫生局、消协、市人大,甚至还找到了武昌区有名的老好人吴天祥同志,于是上头组成了医疗鉴定小组。这一查,就扯出了曾继来同学,因为这东西是曾继来卖给这家医院的,再深入一查,产品的生产厂家认为这东西不是他们生产了,是假冒他们商标的伪劣产品。曾继来作为医药公司的市场经理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