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侧过头来看她,她已经变了许多,以前俏皮的短发已经留长,已经成熟了许多,只是她的眼睛依然清澈。
我感慨说分开才一年而已,我和我的朋友们都已经变化了许多。
祝娟说,但是有些东西是不会改变的。
我嘿嘿地笑,是吗?
她问我为什么从来不给她回信。我不语。
我们就又枯坐着,江风渐急,身上开始发冷。祝娟慢慢地伸出一只手来握着我的手,我愣了一会儿,然后抽去摸出一根烟来点上。
祝娟说我很冷。
我说那么你回去吧。祝娟站起来,转身,又转回来对说,我肚子饿了,你不请我吃点什么吗?
我将烟头抛在空中,笑着说好啊,今天正好发了下岗工资,而你又不怕我满身鱼腥味的话。
祝娟爽朗地笑起来,笑声和以前一样清亮。她说,我要吃火锅。
九,自己动手吧
我被赵大嘴辞退了,又开始无所事事起来,任红霞又试探着“让街道办的丁主任帮你再找一份工作”。我说别提那个老色鬼,任红霞脸红脖子粗,眼中泪光闪烁。我一声暗叹,母亲任红霞年轻时花容月貌,可惜遇人不淑,先是碰到了肖老虎这个不成器的老混混,等人老珠黄时想找一个好人却碰到丁盛平这个老色鬼,本来指望有一个儿子可以依靠一下,没想到她的儿子我也不是那么争气。
老色鬼丁盛平前年死了老婆,这也是任红霞上他的路子原因之一,但是老色鬼一来并不真心要娶任红霞,二来他的子女都不好东西,就算任红霞嫁给他只怕也难受。老色鬼前段时间出了一回丑,倒不是嫖娼被抓,而是看儿媳妇给孙子喂奶,孙子哭闹,老色鬼说孙子别哭,来,看爷爷吃给你看。说着一口含住了儿媳的奶头。儿媳妇又怒又羞,气得哭了起来,回来后自然是对丈夫说了,丈夫找老色鬼理论,老色鬼振振有词地说:操,吃一口奶有什么不得了,你吃我老婆几年的奶,老子吃你老婆一口奶为什么就不行?
老色鬼的名言“吃我老婆几年奶”一时成为粮道街的经典名言。任红霞听说此事,发现人们看她的眼光也有些闪烁了,从此不再纳见丁盛平了。
我看到她头上几缕白发,心头一酸,对任红霞说,你放心好了,我自有打算,我会好好挣钱让你下半辈子过得舒心的。任红霞含泪点头,十分无助地看着自己的儿子,岁月催人老,已经四十出头的任红霞会有哪些伤感呢?或许只有我才是她唯一的慰藉了。
我决定自己租一个店铺开始卖鱼,跟着赵大嘴这么久,贩鱼的一些套路我总数是学会了,包括进货、如何玩称、如何养鱼死亡率低等等。我对任红霞说了我的打算,任红霞自然又是一阵怀疑,你能行吗?能挣到钱吗?亏了怎么办之类的一大堆话。
我找高启借钱,高启拿出了五仟块,任红霞咬牙也拿了了一万块,加上我自己的2000块仍然还差一些钱,可是我不知道找谁了,朋友们中只有曾继来是上班的,其余的都在读书。可是这天任红霞又拿出5000块给我,我问这钱是怎么来的。她吱唔地说是自己的,原本想留下来的,可看你实在差钱就只好拿出来了。可是她又说,祝娟这孩子真是不错,你可要好好做生意,别对不起这孩子。
我明白这钱是祝娟拿来的。祝娟的父母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均在税务部门工作,家道很好,标准的康乐之家,对掌上明珠祝娟自然是有求必应,5000元对他们来说也不算多大的数目。可是,他们再怎么有钱,凭什么又要主动借给我呢?拿去送礼或者捐给灾区人民不也很好么?
那一刻我真的以为我交上了好运,以为只要我努力就可过上一种幸福的生活,事实证明这是一种错觉。
我照例提几条鱼去李雯家,李雯说以后来玩就是了,不要再提鱼过来了。我嘿嘿地笑说雯姐,没事,反正也是卖不出去的。
马建刚正好也在家,其实我来之前已经给李雯打过电话了,知道他在家我才来的,马建刚看到我皱起了眉头,他自然知道我找他是有事来了。
李雯不满地对他说,这是肖水生,小鸣从小的同学。马建刚嗯一声说我知道,放下手中的报纸问我是不是前段时间跟汪江洋打架了。
汪江洋?我装糊涂。马建刚隔桌抛过来一枝烟,强调说,就是歪嘴。
我恍然大悟状说他们欺负人啊。马建刚说这个家伙是有点过分了,听说你已经不在赵大嘴那做了,也好,少碰歪嘴他们一伙。
李雯说那歪嘴不就是一个混混么,到处惹事生非也该治治他们了。
马建刚皱着眉头说你晓得过屁,你别多话。李雯嗯一声,倒也不再说什么。看来他们夫妻之间可能真有些什么问题。
我忙说,没事,反正我也没受到什么伤,马哥,我想找你帮我一个忙。马建刚一付随时拒绝地样子说什么事。
我告诉他我想在市场租一个门面,想自己单干。
他盯着我看半晌,然后说市场很复杂,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攒钱的,你要想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