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是迫不得已,所以对他根本没有丝毫憎恶,相反,现在看他找来,心里还生出了些劫后余生朋友能得以重逢的激动与欢喜——那时候他被带走,她本以为他九死一生了,没想到现在他依然活蹦乱跳的,并且还找来了这里。虽然他只是不正经的一句话,可是找到这里,得花费多少精力,那是不可估量的,所以她心里,甚至还有些感动。
容肃却只是更加恼怒,李香年这话,是□□裸的调戏啊!居然还敢在他面前!所以他上前一步,出手道:“这里不欢迎你!马上给我出去!”
李香年见他出手,闪身一避,又道:“你凭什么不欢迎我!我可是来看我妹子的!这家里现在还有你说话的份么!”
“你——”容肃一时语塞,见他笑得促狭,知道他多半是从汉子的嘴里知道了他的事迹,心中更为光火,却硬是无法反驳。
李香年见状,笑得更得意,他又往凳子上一座,道:“我非但不走,我还就住下了怎么着!”
这话一说,不但是容肃,就连周锦都惊讶了。
“你别不信,我听人打探到消息后,就把所有行头都带着一起走了,不然你以为我带着那么多马车过来做什么?”
三人看着门外五辆大马车,心里依然惊疑着。容肃再了解李香年不过,这就是个锦衣玉食好享受的主,怎么会愿意住在这地方?这里远离尘世荒芜偏僻,什么都没有,他怎么可能住得下?并且,他为什么要住在这里!他到底又打着什么主意!
周锦虽然认识他不久,可也不敢相信他会留在这里。
李香年看穿了他们的心思,将手中的茶喝光后,又道:“哎,这三年来,我一个人可是寂寞的很啊,就想着找找你们这些老朋友,然后住在一起,多好?”
老朋友?容肃错愕,他看着李香年,又看着周锦,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很多事。
周锦知道他在想什么,却也没多说,这几年他们虽然越来越融洽,可是关于过去,那始终是一个禁忌,他们保持着默契,对于那些事谁都不会提,所以直到现在,容肃依然不知道那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
周锦只是看向李香年,问道:“后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从他刚才那话里听出了怅然。
李香年被问到,眸中闪过一丝黯然,不过很快又消失了,他挑眉道:“也没什么,李家败了,我逃走了……”
如何逃走,是惊心动魄,逃走之后,也是无穷无尽的追杀,幸好最后九死一生,他诈死逃出了关外。次年皇太子诞生,皇上大赦天下,他这才又潜入关内继续活动开来。他本是个不甘寂寞的人,在很短的时间内,他便集聚了足够的势力,又成为了一个手握金银无数的富家翁,只是他没有就此让自己继续强大,反而在走向鼎盛的时候,毅然将手中的产业转手,然后,命人满天下的寻找他们的下落。
为什么要寻找?理由他也不知道,他知道,如果不找到,他这辈子都不会心安。
屋内的谈话断断续续,容肃站在门外听得个完全。一开始他只是不忿周锦对李香年的容忍以及李香年言语里的挤兑才走了出去,可是他也没走远,只是站在了门外。而当他听完了他们谈话的内容时,他已经足够明白当年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一直厌恶的李香年,其实并没有一直跟他作对,相反,他这条命能够保全,还是多亏了他。而当年所有的一切,完全是裴元修一手为之,他们都是他的棋子,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而他们,根本没有招架的余地。
虽然事情过去很久,虽然想着早已释怀,可是当真相被揭露,容肃的心还是有些疼。
但是很快,他抬起头,眼神里又是平静。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等到屋内的人谈完话,天快黑了。
李香年走出来,见容肃正在砍着柴,嘿嘿一笑,“妹夫,忙啊?”
容肃瞪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只把斧头挥的更用力,然后盼着他赶快滚。哪知李香年就跟定在了地上似得,只晃动着身体,脚步却半点不挪动了。
容肃被盯着浑身不自在,抬头道:“你看什么!”
“看你劈柴啊!”李香年回答的很实在,“认识你这么多年,也没见过你劈柴呢,怪新鲜的。”
“……”容肃吐血。
屋内传来动静,容肃一看,见周锦好像是要做饭了,也顾不上眼前这人了,放下斧头就走了进去。
哪知,李香年拔腿也跟了上来。
感觉到身后粘着个人,容肃顿下脚步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你是要去做饭么?我还没见过你做饭的样子呢!”李香年眨巴着眼睛,依然回答的很诚恳。
容肃真要气晕了。
周锦听到他们的对话,忙道:“我来做饭吧。”
容肃知道她在维护自己,心里一暖,也不再管李香年了,只接过菜刀便切起菜来,只是当他听到接下来的话时,心中一惊,差点把自己手指给切到了。
周锦说:“你要不嫌弃这里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