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影疏疏朗朗,梅花清寒极绝。她在花前舞剑,莫问静静的看着。
她的剑和她的人一样,也是冷的。“雪冷”可不就是血冷。
几瓣梅花悠扬飘落而下,只见她用剑轻轻一舞,残红即化为点点鲜血。在一舞,鲜血也散去无痕。轻灵飘逸,剑尖在梅花间轻颤,花瓣湮灭无痕。但是却没有惊动花间飞舞的粉蝶,剑技如斯!
霎时,剑势一变!仿佛树影颠覆,山崩石裂。大开大合,似纵马战场厮杀,刀光剑影,战鼓齐鸣。马蹄声碎,血染战袍。战旗于烈风中猎猎作响,终被折断,跌入滚滚江水之中……
他只觉得自己眼前恍若正展开着一场盛大而寂寞的舞。满目所见衣袂飘飞,白的衣,红的梅,相互缠绵,蹁跹而舞。剑势如怒涛,迅猛而激烈。剑光冷寒,似冰如霜。即使离得较远,莫问也能感觉到那刀锋般的寒意直透骨髓。
白衣如雪风华绝代的女子渐渐的停了下来,剑上的罡风卷起片片残红,弥漫出一片梦幻般的景致。花瓣倏然散去,在空中独舞,飘荡在女子周围,终于在眼前定格成一幅举世无双的画面。
此时的梅林一片凄惨景象,断枝残红铺满地,落梅如乱雪。而被剑气,卷起的残红犹在漫天独舞,久久不息。
云汐紧握着手中的雪冷剑,立于这一天一地之间。蓦然,寒光一闪,长剑归于无形。
“你看够了没有。”云汐收剑转身抬头,刀锋般锐利的寒眸直望进莫问的心里。
“没有,此舞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望!”莫问抬头挺胸,不怕死的调戏道。
“我的剑不是谁都能看的!”
“哦!那我算不算个?”
云汐面若冰霜,也不言语。眼眸微抬,见他容姿虽然依旧清丽优雅,但是那张风华绝代的脸上却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唇色也不似往常的红润,微微泛紫。
寒眸复又缓缓合上,口中淡淡道:“这天渐渐的冷了,叫仆从多添些衣物。还有,没有什么重要的事的话就不要出门。”
“女人,你这是关心我?”
“你只是个普通人,身体实在是太脆弱了。我怕你死了,就兑现不了你的承诺。”
“哼!你们都盼着我死!”莫问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情绪忽然变得激动起来。
“走吧!”
“不要,你让我死在这里好了。”
“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都不珍惜,谁还会在乎?你死了不知道多少人鼓掌叫好,尤其是那些盼着你死的人,估计会高兴的睡不着觉!”
云汐看也没看他一眼,径直从他身边走过。
思想偏激的人很容易步入魔道。尤其是那种自哀自叹,觉得全天下就自己最倒霉,其他人都欠他什么东西的人。
这个要自己看的开就好。每个人都有心魔,凡人,修士,只要有喜怒哀乐的人或物,就摆脱不了心魔。
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的一面,而心魔,就是黑暗面的自己。一念成佛,一念成魔,成佛成魔也不过一念之间罢了。
不过大多数人都能控制好自己的心魔。要是控制不了,就会被心魔所控,一步步走向毁灭。
看着莫问,云汐觉得他就像是有多重人格似的,一下子一个性格。不过,这与她无关。要是他自己过不了心中那道坎,别人说什么都是没用的。
皎白的月让浮云遮住,点点寒星显得格外的明亮起来。
云汐走进一间屋子,步到床沿坐下。顿了顿,又起身,朝门外走去。
白色的靴子擦过玉色地砖,发出悉悉索索的声响。云汐并没有刻意的收敛气息,因为,她要面对的只是个普通人。
“姑娘,你快去看看莫少爷吧!”刚走出门没多久,便看到一个碧衫美婢花容失色的向自己跑来。
“他怎么了?”
“莫少爷从傍晚起到现在还没有出来,还命令今晚谁也不能踏入梅花林一步。少爷他今天晚膳也没用,成管家又不在。少爷若是有什么闪失,我们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赔的。求姑娘救救我们!”娇面梨花带雨,说到最后竟向云汐跪了下来。
“我会去的。”云汐提步就走。
“云姑娘,莫少爷每次到月圆之夜的时候都特别恐怖,姑娘你千万要小心啊!”那女子不知道想起了什么,浑身打颤,脸白如纸。可是她还是努力的说出了这句话。
“多谢!”云汐淡淡的说了句。云汐向来重感情,别人对她好一分,便还他三分。
穿过回廊,绕过水榭。终于慢慢地靠近了梅花林。
“你们也不用守在这儿了,都下去吧!”云汐淡淡的对着周围的侍从道。
“是。”侍从们听到云汐这话,如蒙大赦一般飞快的走了。
“月圆之夜的时候很恐怖?我倒要看看是怎样的恐怖!”
想罢,便走进了梅花林。
云汐在远处静静的看着莫问。只见他一个人站在梅林中疯狂大笑,似癫若狂,一头墨发竟已变成了红发,红发在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