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柔和的阳光照在花园中竹子和松树上,很是一种清幽的感觉,栏杆下的花架上摆放了盆景,远处的假山仿佛笼罩了一层柔光,淡淡的泛着浅黄。
在这旖旎风光中,夕美静静地坐在秋千上吟诵:“深院静,小庭空,断续寒砧断续风。无奈夜长人不寐,数声和月到帘栊。”“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似把疏狂图一醉,对酒当歌,强乐还无味。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小阁藏春,闲窗销昼,画堂无限深幽。篆香烧尽,日影下帘钩。手种江梅更好,又何必、临水登楼?无人到,寂寥恰似、何逊在扬州。从来,如韵胜,难堪雨藉,不耐风揉。更谁家横笛,吹动浓愁?莫恨香消玉减,须信道、扫迹难留。难言处,良窗淡月,疏影尚风流。”
突然有个男音道:“风光如此美好,为何吟诵这么寂寥凄凉的词句。”
夕美回头望去,笑道:“是舒先生,什么时候来舍下的?”
舒展道:“来了好一会儿,听到四小姐在朗诵,不敢打扰,便在廊上静静地等候。”
夕美道:“舒先生请坐,是喝汽水还是咖啡?”
舒展和夕美坐在秋千上道:“咖啡吧。”
夕美便让下人送了来,舒展道:“看来四小姐国文也很好,真是博学多才。”
夕美谦虚道:“程度很是肤浅,比不了舒先生这么有学识。”
舒展道:“四小姐谦虚了,我是非常欣赏小姐的戏曲,希望能向小姐讨教一番下,不知能否收了我这个徒弟?”
夕美道:“在唱戏上我只是玩票,没有真的本事,如果舒先生不嫌弃,这自然是没有问题的。”
舒展道:“以后不必舒先生舒先生的称呼,叫我舒展即可。”
夕美道:“好,你也一样,就叫我夕美吧,你这次来府上难道只是为了跟我学戏曲吗?”
舒展道:“这只是其中的一件事,最重要的是晚上我想请你看场电影,不知是否赏脸。”夕美略微思考了一下,笑着答应了。
舒启华和欧阳传荣来到了慕德芃的书房,见慕德芃在画竹子,舒启华笑道:“老师今日如此有雅兴,画起了竹子,梅兰竹菊四君子,唯竹子是气节之士,真像是老师本人的写照啊。”
慕德芃笑道:“你来的正好,帮我看看怎么样?”
舒启华走上前看后便道:“竹叶的疏密明暗掌握的很是好,只是应在画干后薄薄地罩一层淡翠绿,这样感觉会更好,会有一种清幽的感觉。”
慕德芃道:“嗯,很对,我想在画上题首赞竹诗,你说说哪首好?”
舒启华道:“古人赞扬竹子的很是多,比如谢眺的《咏竹》‘窗前一丛竹,清翠独言奇。南条交北叶,新笋杂故枝。月光疏已密,风声起复垂。青扈飞不碍,黄口独相窥。但恨从风箨,根株长相离’。陆游的《咏东湖新竹》‘插棘编篱谨护持,养成寒碧映沦漪。清风掠地秋先到,赤日行天午不知。解箨时闻声簌簌,放梢初见叶离离。官闲我欲频来此,枕簟仍教到处随’。郑燮的《竹石》‘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千磨万击还坚韧,任尔东西南北风’,还有······”
慕德芃道:“好了,我只让你帮我想一首,你一下子吐出这么多,这次来有事吗?”
舒启华道:“这位就是欧阳传荣先生。”
慕德芃一愣,舒启华继续道:“就是上次我给您推荐的欧阳。”
慕德芃恍然大悟道:“欧阳先生你好。”
欧阳传荣道:“慕老太爷真是太客气了,我以后就是您的下属,直接叫我欧阳传荣便可,这是我为您准备的一点小礼品,不成敬意,还望您笑纳。”
慕德芃点头道:“好,既然你是仲梵的朋友,我当然不会亏待你,你就暂时在我的银行做个副襄理,怎么样?”
欧阳传荣道:“老太爷太抬举我了,刚开始就给了我一个副襄理做,我哪能还有一丝不满意?”
慕德芃笑道:“银行就缺少你这样的贤能之辈,现在只要出以公心,举贤任能,我们的银行就能更加的兴旺起来。”
舒启华道:“是啊,老师说的很对,现在时局如此之乱,人才又少,真难以想象以后会如何。”
慕德芃道:“上次我让你帮我做的事怎么样了。”
舒启华道:“日本人同意了,只是在价格方面要暂时考虑考虑。”
慕德芃道:“价格方面你去和他们商议吧,只要不是抬的高于现实价位,你就同意,现在的问题是先解决工厂的燃眉之急。”
舒启华道:“是,老师,我马上就去办。”
慕德芃道:“你先去吧,欧阳,你明日就到金华银行去找慕建,让他给你安排一下。”
欧阳传荣道:“是,慕老太爷,那我也先告辞了。”两人转身离开了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