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尖利的哨响,教职员工们全体出动,本来还或站或坐的人们被老师们全都指挥起身,往后面的大路上赶去。平时刺头一样的顽劣分子也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忘了跟老师呛声,乖乖的跟着人潮后退。站在山脚下的黄育业和几个体育老师紧皱着眉,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武器’,盯着山脚的细路戒备着。树枝,粗绳,石块被他们捏在手里,甚至还有一个刚来的实习老师一手挥舞着外套,一手捏着从炊事班顺的打火机,如果他的腿不像秋天的落叶的话,倒也威武。混乱的人群没有分班级,有些相熟的或拉或抱的团成团,再没刚才的嘻嘻哈哈,都控制着音量偶尔的窃窃私语着。
“姑,抱抱。”余帅扯了扯余萌的裤腿,伸手。
余萌愣了一下,忙抱了起来:这孩子头一回要抱呢,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平时看着像个小大人,也有怕的时候呢,。
没想到余帅刚到余萌的怀里,撑了撑脖子,扭头就要换刘温厚抱 。刘温厚也有点受宠若惊的,忙伸手准备接过去。
“别闹,当心姑揍你哈。”余萌搂着小屁股还没过瘾呢,瞪着大眼作势要咬余帅。
余果站在斜坡上,拉着俞欣欣比画着,悠悠的说:“谁叫你矮啊,帅帅肯定要换人哇。”
余萌黑线,大方的把余帅小势利鬼抛开,继续跟踪局势。
‘哗,哗--呜呜,哼哧哼哧--’,树叶一退,一头肥肥的大花猪走下山来。一瞅人群,顿住,‘哼哧哼哧’的往后退去。
猪头一露,老师们心揪的啊,冷汗都下来了。一看这猪居然往后退,倒无措了,不知要冲上去打死,还是发发善心让它回归自然。
“呔,还想跑啊?想的美,走,呜噜噜--”伴着声音,后面出来五个人。三个十四五岁的少年,一个白发精瘦的老汉,还有一个中年壮汉。 一行人估计也没料到山下这场景,倒和猪一样,愣了愣。
原来有人啊,早出声几句会死啊!新星的老师们终于松了口气,拿着打火机的年轻老师一屁股坐在地上,喘粗气。
黄育业高揪的心总算放了下来,正准备招呼学生们继续活动呢,一旁的教务主任钱大兵已冲了过去,愤愤到:“喂,老头,这猪没地儿养也不能在山上养啊?!看把我们的学生吓的,回头家长找学校说理,你负责啊?”感情刚才腿抖的没他的份。
捡柴队的队员们脸红了:这山上树树叶叶的,突然出来只猪,哪个不怕啊?还有这猪太脏了呀,哪个看的清是家里养的还是山上的野猪啊?!再说,我们哇哇叫,老师不也跟着我们跑了哪--
“对不住对不住,领导啊,我们找这猪找了两天了,今天才找着。受惊,受惊了,您大人大量,多担待。嘿嘿嘿嘿。”老汉谄着脸,笑着弯腰。壮汉半张着嘴,‘依依啊啊’的看着人群;几个少年也红着脸站在老汉身后,很拘谨的模样。
钱大兵很不耐烦的挥手,像挥烦人的苍蝇似的:“快走快走,臭烘烘的,别把我们校长给熏着了。”
“好咧好咧,这就走,大领导,我们这就走。”老汉依旧点头弯腰的笑着,脸上像开了花似的高兴,好像能和黄育业说上话是天大的荣耀一般。
黄育业冲老汉笑笑,很无奈的扭头:虽然钱大兵这人欺软怕硬,谄媚无知,但对付政府部门,还真用得上他,因为脸皮够厚。不过回去还是得和家里人说一声,这种极品的亲戚少往学校里塞,毕竟学校步入正轨,育人才是第一位的。
自从肥猪主人跟下山,余萌就一直盯着其中一个少年看:浓密的剑眉,熠熠的星目,高挺的鼻梁,薄唇,瘦削的身材,补了补丁的长裤和球鞋,原来,这样。看着一行人渐走渐远,余萌的视线仍紧紧的跟随着。余果小心的捅了捅刘温厚,轻声:“小刘哥,我姐是不是馋肉了啊?”从他的视角看,余萌可不正一直盯着肥猪看啊。
刘温厚怔了一下,点头:“应该是,以后你得对你姐好点,再不能跟她抢吃抢喝的。看她,多可怜。”一脸的呆样,啧啧啧。
余果捶胸,拉着余萌的衣角往重新恢复热闹的人群走去:“唉,慈爹多败女啊,这傻样,丢人啊。”
好在余萌的任务就是捡柴火,后面的都有分工。组里的成员一看柴火齐备,赶紧拉开烧啊炒啊的架式,反倒嫌她碍手。她也乐得把小竹筐一放,坐到一旁休息。
“你认识啊?”刘温厚把余果的小书包往地上一放,径自躺下,双手枕着后脑,眯着眼看着天上静静的云卷云舒,心揪的厉害,其他书友正在看:。
余萌望着墨绿色的水库,阳光下波光粼粼,摇头,笑:“他们中间有个人很像我大哥呢。”是啊,俊郎的少年,还真有些余大哥的影子。可惜,余大哥是自立更生的奋斗型,而他,是投机取巧的谋略型。一直想不通,你情我愿非卿不娶的小两口怎么敌不过夏英英那虚伪的皮条客,原来,他的人生只是为找到那块踏板,跳上他向往的自己却给不了的权势。也许,没有夏英英,也会有李英英,王英英之类的,他需要的,只是一个跳板,完成他位列云端的梦想,仅此而已。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