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猜作品+++++++++++++++++++++++++++++++++
一家人鲜少能聚在一起吃饭。
自从言忱过世之后,言氏家族内里的坑坑洼洼已经是雨打江山的态势。
坐在江山里的,能听见点点滴滴的响动,偶尔得撑伞度日,要是不小心丢了伞,淋上个三天三夜也不是没有的事;单单是看着雨水滴滴点点打在江山上的,只会觉得处处是层峦叠嶂,丘壑深深,景色愈浇愈美,终年的淘洗之下仍旧是风骨不减。
坐在江山里的,有点想出去,去看看这江山外的艳阳高照,但是这年头水淹金山寺的可不少,平白涉险这种事连聪明人也不屑做。
看着江山淋雨的,很想进来,去瞅瞅这江山内的烟雨重重,但是一入深谷不得返的比比皆是,最后是输光了盘缠还被困在江山里,半分桃源丽景也没窥着。
言忱在世时,经常温言良语的在言战耳边说,斗得再狠,家族情谊仍要放在恒温桶里,岁岁年年的维持着那份别的家族羡慕不来的热度。言战向来万分遵从亡兄的这点坚持,前些日子因为克里斯案件着实闹得沸沸扬扬,家宴上已有三位年过七十的叔公只说是心力不足而未到。
言战分别收到了这三位叔公的亲笔信函,拆开深蓝色的信封,里头全是这三位叔父的竖体繁字,字字真切,句句不离她与言齐从年初就开始一次次擦枪而过的冲突。
言齐也分别收到了这三位叔公的亲笔信函,拆开深棕色的信封,信纸上还沾着北方老家的松针味道,言齐不大喜欢繁体字,但还是认真看完了,他也未作犹豫,一盏茶的功夫后便亲自致电给言战,二人小议片刻就决定回一趟北方老家。
按照往年的俗礼,年前言战和言齐是必定要回故乡焚香祭祖的,少不得要在宗祠住上几日,连同言赋也必定同去。去年二人都在海外市场吃了不大不小的败仗,喝着经济危机的西北风,踩着股市大跌的西瓜皮,即便是没摔着,那在长辈们面前也确实丢了面子,遂,自言忱过世之后,唯独去年没回乡省亲。
去年也是赶巧,三位叔公都抱恙不见客,言战和言齐都乐得省掉这一趟,去年那情形若真回故里,指不定就把三位叔公气出个一二三来。
言族内人人都在说,如今是外面风平浪静,家里波涛不定。索性熬到今年,言赋正式进入言氏,三位叔公这三封信函中,也句句字字的说是想要见见这位自小就养在言战身边的嫡孙。
察嫡孙的品行操守、性格能力、胸怀气度、骑射谋略等等等,言赋听言战正儿八经的这么一说,只笑着问:“我们家这三位叔公可不是好惹的,要是我一个失策,说错一句话,那姑姑,你可就成千古罪人了。”
言战纳闷,敲着核桃问:“你自己不好好学习,能赖上我?”
“你仔细看看这信里说得,‘熙和自幼养在你身边,若是养得英武刚毅,我倒是愿意看几眼,若是养得阴柔娘们儿,你就别送到我这里来丢人现眼,好看的小说:!’”言赋这个名字算是正式继承前的一个小名儿,等言赋以真正的言董身份开始逐鹿商场时,他的真正姓名应该叫言熙和。
“真有这句话?我再看看?”言战拿起四叔公的信,果真看到信的正文后拖着一排小字儿,她拿起放大镜,凑近一瞧,不由哈哈大笑道:“咱们家四叔公这暴脾气不是闹着玩的,大前年我把你打扮的粉粉嫩嫩回老家,差点没把他给气得悬梁!”
说悬梁就太过了,不过着实让言战笑了小半年。四叔公向来和言战脾气极为投合,他老人家见不得女气的男人,尤其痛恨小白脸之流,笃定那是抹黑男人本性的一帮蠢坯子。言战倒是颇得他老人家青眼,有一年四叔公和言战喝酒,差点没在松林白雪下拜把子,幸好言忱拦住了。
言赋见言战笑得开怀,就坐近了一些,又拿起二叔公和三叔公的信瞧了瞧,越瞧越觉得这回去老家自己得被放在显微镜下被好好的一番细究。
“瞧你,小脸都绿了!”言战塞了半刻核桃进他嘴里,言赋一身黑白运动装,言战上下审视一番,说:“大可不必紧张,三位叔公也是万分挂念你,上回你父亲的忌日,三位叔公还特意让人送了礼物给你,这就足见三位叔公是很看重你的。”
“那这一行字,又是什么意思?”言赋嚼着言战亲手给他撬开的核桃都觉得苦,他指着三叔公信中央的内容,言战狐疑的眨了两下眼睛,“不过就是让你见见一两个姿色过人的女孩儿,你跟我急什么?”
言赋咽下核桃,“姑姑是什么意思呢?”
三叔公近来热衷于给言赋早早的定下一门稳重的亲事,三婶上次在家宴上也和言战耳语半天了,言战细想了想,她摸摸言赋的头发,还真有种给儿子挑媳妇的错觉,摇了摇头,“罢了。让你看,又不是让你动筷子,瞪着我做什么?”
“……”言赋抿了抿嘴,脸上倒是轻松不少,言战又问:“那我给你指得那几个呢?”
“哗啦”一声,言赋即刻就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