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法院的人都看向坐在被告席上,忽然自己扼住自己的言战,这会儿,从她佝偻着的颤抖的躯体,所有人的都觉得庭审无法进行了,言战显然病得不轻,说话间就要支持不住了。
正在韦钟鸣打算延后再审的时候,王程站起来道:“法官大人,证据播放完毕,我方要求当庭撤诉。额,警方刚才有鉴证科的工作人员说,这个光盘很有问题,是假的。”
“……”陪审团不解。
“……”旁听人士更加不解,人证物证,物证就算微有瑕疵,但言战都基本完全认了,为什么又当庭撤诉,这是要不战而降吗?看王程的神色,也不像是受人胁迫。
法院里有片刻的僵持,韦钟鸣看向陪审团,恐怕已经有人在纸上拟定言战的数项罪状,准备要给她画个大大的牢了,他又看向旁听席上交头接耳的众人,这场官司还真是雷声大,雨点小,原告都撤诉了,他这个法官也不好端着,落槌,结案,诸人有序退场。
“走吧。”顾依然拉了一下站在原告席上的顾双城的手,顾双城连忙缩回手,她的目光看向言战,顾依然也看向言战,从这里望去……言战就像是凭空被什么利斧砍断了脖子,她拼命的自己扼住自己的脖子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脑袋,让自己的脑袋不搬家……越看,还真是越像,顾依然后背一寒,“行了。双城乖,不要看了,和妈妈回家去,换套衣服,我们回市政厅去吧。你舅舅还在担心呢。”
身为妈妈的顾依然松了一口大气,能撤诉是最好的,倒不是妈妈不想为年幼的女儿讨个公道,而是女儿大了,这场官司就算是打赢了,名声上,顾双城还是要被言战拖累一辈子,今后哪里还能抬头?
“言董?言董?你能听见我说话吗?”陈祁东扶着言战从被告席上下来,一触到她的双手才发觉她双手冰冷,整个人绷得死紧。
“她听不见你说话。”顾双城从原告席上自己走下来,缓步走到言战身旁,趁着所有人一团乱的间隙,她一把揪住言战的衣领,毫不温柔的将她扯过来,两人四目相对,言战渐渐就回了神,她四周围一望,人都散尽了。
“……”
顾双城低头望着言战,她笑着指了指法官的位置,“你被当庭,无罪释放了。你再也没有罪了,再也无需为你从前所作所为而倍感羞愧了。来,给我笑一笑。”
“顾小姐,请你松手。”沈嘉盛要过来夺人,顾双城就指着他的鼻子斥道:“你们是想让我一刀杀死她,给她个痛快!还是经年累月的,每年来一刀,天天给你们的言董作凌迟处理?嗯!!?”
“这里是法庭。”陈祁东说。
“是的,这里是法庭。公正严明。所有的罪恶无所遁逃,它们无论多么邪恶强大,都难逃法网的检视。”顾双城笑着低头拿她英挺的鼻尖蹭了蹭言战光滑细嫩的额头,“人们赦免了你的罪,你再也无罪了。你开心吗,言战。”
言战想要握住她的手,顾双城却指向庭内悬着的那枚司法徽章,“你想要和她在一起,你就和她在一起吧。你喜欢,就和她在一起吧!生生世世!生生世世!一辈子,也别再分开。”
言战起初是缓慢的摇了一下头,后又剧烈的摇了两下头,她刚要开口,顾双城就脱了手上的戒指,狠狠的扔在地上,“你不敢摘,我摘。”
“不,……别这样。不要这样。”
“你应该开心的大笑,你可以和她永远在一起了。你无罪了。言战。”顾双城歪着头,看向思绪已经紊乱,舌头打着结,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驳的言战,“噢,我忘了,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的言战,并不屑于和我这个大一号的充气赝品多说一个字。”
顾双城又看向那枚萦绕着浩然正气的司法徽章,她淡淡的说:“这个世界上的正义都瞎了眼,它们只靠盲人摸象来判定谁有罪谁无罪。言战,你说是吧。”她又看向痛苦的说不出话来的言战,“所以我更要带你来这里。更要让你感受一下五花八门的罪名。我想,这些罪名以后会像一把看不见的屠刀一样悬在你的脖颈上。我想,那会很有趣。你说,那样会有趣吗?”
言战猛地痛哭出声,吼道:“我说了,你不要这样!我命令你,停止这一切!”
“等等。你真的觉得,我会高高兴兴祝福你和她一生一世吗?不,我想你弄错了。”顾双城握住言战羸弱的双肩,“你永远也无法逃脱审判,从这一秒开始,你将时刻接受着审判,它们会追着你,一刻不停的追着你,审问你,折磨你,让你看清楚自己和她在一起……是多么的不堪和肮脏。”
泪水在言战的眼眶里打转,顾双城缓慢的放开她的肩,“我可以开始新的生活了。你我将再无任何半点瓜葛。你喜欢她,就和她在一起吧,永生永世,生死不离。你爱她,就要保护她,呵护她,不要再像当年对我那样,为了任何人、任何事、任何缘由而放弃她,她很依赖你,她比你想象中的更恐惧一个人呆着,如果可以,再也不要那么忙了,陪伴她,让她每次回过头来,都能看见你在看着她。”说着说着,眼泪从言战的眼眶里流下来,顾双城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