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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玉琴静静地都在了门帘之后,隐隐地看着恩娃的背影,听着她轻松的笑声暗暗拧了眉毛,轻轻地在地上跺了一下脚,为什么跺脚,自己也是不明白,可能是有话不能说,可能是这个小妹妹太有些得意,太不把自己的好心当回事了。
她为什么躲在门帘之后,这是因为她知道,此番吃过饭了,老少爷们会将恩娃的终身大事做个了断,这样的时候,除了恩娃,家中其他女子一概没有权利发言,更为苛刻的事,女子们甚至没有权利在场旁听,北方地面男子权重由此可见。
她的心揪在了一起,为妹妹,为家族,为了不叫村里人笑话,为了,,反正自己的妹妹一生的幸福牵扯,她无法轻松。
但凡中国的女孩子,一般在姊妹中间有一个常性的心情,这可能与人类社会的发展以及东方文化底蕴有关联,那就是通常当妹妹的对自己的姐姐、姐夫有一种天生的好感,甚或在某些方面有一种依赖,妹妹很多时候,可以不自觉地把姐姐和姐夫的家,下意识地当成是自己的家一般喜爱、依恋;
反过来,姐姐对自己的妹妹一般采取的多是审视的态度,把自己不自觉地放在家长的地位,对妹妹的工作学习、日常生活,提醒中间加上关心甚至是担忧,稍不对劲伸手就一把抓过管理起来;
姐夫对小姨子多半十分关心,对小姨子好像有一种天生就如自己孩童一般进行保护的义务;
姐姐、姐夫对待妹夫,却老是像对待客人一样,各方面都显得客气,心灵中间却加上一定的距离,此距离十分微妙,使得双方的关系永远都比一般的人来得亲近,却也永远不如同志或者同学、战友的关系来得更加自然,更加扎实牢固。
此时的黄玉琴,所有的心情都是基于这些感情的综合体。
放下黄玉琴在门帘后面发愁,吴慧贤卖力地洗碗刷锅,杨氏阳光里喂羊,咱们回过头来再说正屋的情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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炕桌上早已经上好了茶水,大家吃饱喝足满意地盘腿而坐,黄美琴依在唐世科身边。
德望爷从嘴上拿下眼杆吐出一口烟,笑嘻嘻地撸了撸白花花的胡子,看看大家,最后把眼睛牢牢地看了黄德半天,见黄德笑眯眯地抽着烟,逗着怀里的扩社玩耍,脸红红地对今日的场面很是高兴,状极轻松,他点点头。
德旺爷和杨家爷递了一个眼色后说道:“叫我给咱们说上一句话。”
大家听说都抬头看他,德望爷续道:“今日唐家娃来到咱们家中,唐家娃是个甘肃远方人,实诚能干人一个,和恩娃在一块儿工作,两个娃相处时间已经不短,有了感情,唐家娃在此前与我先见过一面,刚才我已经说过,我自己心里觉得与他非常投缘,今日里热心充个老给他做个长辈,就算是个代表,咱们老的少的全家人都在这里,是好是坏,是聚是散,就给说下个明白话来,但请大家记住,先放开其他问题不说,但就两个娃今后的感情,日常生活多做一些考虑,我带唐家娃做一个恳求,就叫两个娃高高兴兴地开始新生活。”
德望爷在村里辈分很高受人敬重,一般的儿女之事从不上口,今日这样大包大揽实属罕见,更有,他一力将自己摆在了唐世科家中老人的位置上,分量来的更重。
话刚说完,唐世科躬起身来德望爷深深鞠躬,转而又向黄德深深鞠下躬来,再对众人团团鞠躬,黄振兴和胡志成是同辈,见此大礼急忙躬身回礼笑着拉他坐了下来,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在了老黄德的身上,等着他说一句话,说一句最关键的话。
黄德还没有说话,杨家爷说话了:“黄德,你也是外面来的人,是个远地方的流浪汉走进咱们三民村的,当年,呵呵,我说话你不要难为情啊,当年的你要是有唐家娃这样的道行的话,也不至于受那么多为难,痛快的人办痛快的事,唐家娃,我看着好,当然,这个家说到底是你的,女儿是你的,最后你看着做决定,只是要周全着才好。”
杨家爷是杨氏祖辈,说话本就分量重,况且多年来看着黄德持家,帮着黄德护家,说话更是没有遮拦,直来直去。
老黄德在此前,早就把唐世科的情况从恩娃嘴里了解得一清二楚,心下已经有了个大概的底章,今日,自从看见高大健壮的唐世科走进门来,见了他的超俗的步态气度,言谈举止,见了他和恩娃下意识的恩爱默契,礼貌谦逊的神情,早就热血聚胸喜自不尽而胸有成竹,已经把他看成自己的女婿,甚么有女不嫁外乡人早放在一边。
听了两个爷的话,他把今日这个事情在心里又一个打滚,明白中夹着笑意,这和自己当年孤身一人来到三民村的情形十分相似,一个外乡人到此无亲无故,说话做事全凭自己对事物的执着,对生活的抓捏,对自己能力的信任,何况,和平年月看谷仓,这娃有工作有能力是个有发展的公家娃,比自己当年强多了。
回想起来,当年要是没有这些,哪里还有今日自己的幸福生活,这是前呼后应呀,话说回来,这个唐家娃能有勇气自己拿捏自己的人生,心平气和地面对现实,比起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