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rì忙于俗事,深夜回来急忙更新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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仓中没有粮,难掩心里慌,山川尽荒芜,枯树对胡杨。
诺大的食堂数间窗口前人群静静地站着,漆黑黑地面和沉重的屋顶压抑着气氛,她们几个人相挨悄悄地说着话,对于食堂供应苦难难免互相劝慰和鼓励,打饭窗口上的,过去抢眼的供应食物牌子而今连看都不看。
别人也是一样,那玩意儿很久没有变化,白sè粉笔书写的字体不仅模糊而且已经开始发黄变旧,不仅不能提起人们的兴趣,就连好一点的回忆也没有,正如破败的房屋没有生气一般无人注目。
小炒窗口上的牌子自然好久以前就给收了起来,或许看起来那已经是过去的记忆。
到点了,前面的人群开始陆续打饭,饭菜的味道在大厅里弥漫开来,闻惯了的白菜罗卜洋葱气息强硬地填塞着人们的感官刺激肠胃,为了生活,为了生命。
大门口进来一群搬运队的同志们,走在最后的是队长陈大嘴。
这个伟岸的大汉此时浑身灰黑显得jīng神萎靡,他身材十分高大,是出了名的大力士,曾经有一次,他一手夹着一根电线杆,另一只手夹住另一根电线杆,从厂门口走进办公楼前,观看的同志们掌声雷动。
这个高大的,见人一个笑,耿直而憨厚,勤勤恳恳搞好自己工作的男人身体条件全厂闻名,从前面看,身子是挺着的,从后面看,身子是向前扑着的,从旁边看,整个人就像一截宝塔,敦实粗壮不过。
此时的他,由于浮肿,身子比过去越发壮大魁梧,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在怀里一摸索,摸出一张在他手里有如鹅毛般的饭票,看看,放在眉目紧皱的脑门上贴贴,叹一口气,百无聊奈地抓在手里。
他的动作很多人看在眼里,大家沉默着没有动静,哎——,谁能有什么办法呢!
黄美琴看着他,心尖尖儿突突蹦跳,她为这个大汉的无可奈何而难过,为生活一下子变成了这样苦难而心酸。
轮到黄美琴打饭的时候,她为自己打了三两饭,一角钱的盐水煮白菜扣在饭盒一角,又打了一个四两重的大馒头拿着,食堂里的打饭师傅看看她没有说话,身边的人包括几个好友也没有说话,她走到一边桌旁静静地吃着,一边等待着陈大嘴,几个好友打好饭走到她身边也静静地坐下吃饭。
陈大嘴打出一个一看就是三两重的大馒头,脸上是疲惫的表情,拖着慵懒的脚步走到窗子下,面对大窗子一屁股坐下,两口吃掉一半的馒头,嚼下几颗大蒜,摘下身上的行军水壶,扬起脖子猛灌一气,再把最后的那点儿馒头送进嘴里,香甜地慢慢嚼着。
黄美琴悄无声息地来到他身边,把那个大馒头递在他的眼前,陈大嘴站起身有些错愕地看看黄美琴,表情复杂没有说话地接了过来,撕下一半几口吃了,另外一半刚想装在怀里,看着站在身边还没有走开的黄美琴脸上的表情,只好全部吃掉,吃完了,满意地拍拍肚子,冲着黄美琴笑笑算是做谢走出食堂。
黄美琴顺着他的背影看出去,都没有吃饱而无声的人们很快将他淹没,平地一阵大风出来树叶败草乱飞,她看着远天久久没有回头。
生活是美好的,也是严酷的,尽管眼下有这样或者那样的不顺心,甚至于悲伤痛苦,流泪流血,长久以后,回过头来看看,都是一首美丽的,深沉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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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越来越紧张,浮肿病遍布城乡各处,医院里,医无所医,医院外,治无所治,材料总库的李丽芳最后死了,同时死的还有车队老调度胡军,胡军是死于浮肿加伤寒。
不久陈大嘴终于昏沉沉倒了下来,浮肿的身子更加沉重,好几个人费了大劲才把他送进医院,等唐世科从太原回来,他就已经因饥饿而浮肿引起的低血糖加之脱水离开了人世,而且追悼会都已经开过。
死者哀哀,生者恓恓。同志们心情格外沉重,压抑,哀叹不已,还有许多人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痛苦的现实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
唐世科车队这次回来,真是获得了一个大丰收,不仅完成了qa公司和太原军工单位的产品交接工作,还在中条山下的运城拉回来大量的生活物资,每一个车都装得满满的.
这样的收获,一下子解决了厂里的燃眉之急,厂里很多同志高兴地没有办法说,简直想把他们一个个抱起来欢呼几声才好,车队的同志们虽然一路辛苦,完成工作心里高兴,但对于厂里先后倒下的同志们十分难过,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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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世科回到住处,晚上年轻人都来坐坐,黄美琴送来为他浆洗缝补的衣服。
他的衣服,基本上都是自己动手缝补浆洗,腾不开手的时候,比如跑长途回来换下来的衣服,因为紧跟着又要出门,就留在了宿舍里,黄美琴对他的在家与否十分清楚,晚上就过来给他缝补浆洗一下,杨芹香当然同行,很多次争着洗,不过他的没有洗上几件,倒是曹步清得到一个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