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大伯回来了快去。”
正月初一太阳很好,世科在院子土洞洞里高兴地准备放花炮,一个着急走路的村里人说完急急地走过,世科盼了一夜的大伯,听了此话便向大伯家跑去。
大伯家极近眨眼就到,进了熟悉的门,屋里乱轰轰黑压压全被黑衣人挤满。
北人穿衣多取黑sè,这在很远年代已经形成。
据说是在秦始皇的朝代里,秦始皇认为自己的王朝坚如磐石,黑sè为坚毅稳固的象征,所以崇尚黑sè,人们衣着服饰以及很多东西取黑sè,在战场上也能看见打着黑sè战旗的军队。
就像秦始皇把《六》作为吉祥数字一样,阶梯要六尺宽,车轮要六尺高,粮斗要六寸深等等。
老百姓自然凭着对秦始皇王家的尊崇崇尚黑sè,崇尚《六》。
老百姓如此,官家也是一样。
秦始皇当年得到和氏璧,令高手匠人雕刻成传国玉玺后,在泰山祭天,从此这个玉玺就被天下人认为,得玉玺者,就为天下正皇,几致诸侯对此玉玺争夺不休互相砍杀,得到者欣喜若狂,由此可见,人们对一样事物的喜爱一般都有历史根源。
按照今天观念,除以上这些外,应该再没有什么讲头,一个大概是当地的经济条件所限,一个也是气候所至,夏天rì照猛烈着单衣取白sè,冬天rì照少气温低穿棉衣取黑sè,肥大的裤腰折过来,丈二长的腰带一缠一系,出门打个裹腿,女人们不缠腰,其它也差不多,只是在头巾上取个花样。
大伯的家与别人家基本一样,一间堂屋里一盘大炕。
这炕是北地里特有的,一般都可以坐十几个人,有的还可以坐二十多人,冬天里大雪封门,炕上便成了人们聚集的地方,两间厢房外带羊圈茅房,连院墙和房子都是用土坯建就,只是时间太长已经发黑,此时人多又都穿着黑衣,那气氛让人心里紧紧的,好像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一样。
世科心里一紧,人小往里急窜,要看看出了什么事情,没走几步让一只大手把脑袋给攥住,抬头看是自己二哥。
二哥唐世忠个高肩宽厚嘴大眼,平rì少言寡语表情严肃,除做农活或是打猎外就剩下练武,对世科很好,世科在家中私塾念书,做完功课闲时常和二哥习武,二哥对他的要求十分严格。
这时二哥用嘴皮往里一搙,低声道:“五弟,休乱。”
世科往里看去,只见平rì里十分疼爱自己的大伯长长地睡在炕上,脸sè煞白就像一张白纸,专门用来弄人痒痒的山羊胡子高高的翘着,人也瘦了一圈,衣裤都已解开,父亲唐秉木与几位长辈叔伯把酒抹在手掌上使劲揉搓着大伯的四肢,可能太用力也可能屋里热,有人已经脱了外衣。
大伯娘脸上和一般当地女人的脸一样,两个颧骨处红红的像两个红蛋蛋,这是北地风沙太大,女人面皮太细所至,现在那两个红蛋蛋也不红了,倒有些灰,跪在炕里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大伯,那眼珠像冻住了一般,神情十分焦虑。
“这是咋的了,前个还看着好好的人啊,今个咋就倒了?”后来的人挤不进来便大声向里询问。
“叫雪给冻了,用酒擦擦回了暖便好了。”里面的人回道。
屋里静静的再没人说话。
有两袋烟的工夫才听见唐秉禾长长的吐出一口气。
“好了好了,没事了,这才是把人吓了一跳,”
“快给弄点啥热的喝喝捂住睡一觉就好了”
于是众人也都重重的出了一口气,知道已无大碍。
把唐秉禾用被子盖好,唐秉木脸上有了笑容,戴好瓜皮帽,理理长衫,将那根独辫子甩在身后和大家坐了下来。
他抱拳四面一掬道:“感谢众位乡邻相助,在下十分感激,心情难以一语盖之,当执酒相谢,我兄长的命啊,此番幸得乡亲们诚心相救,另外却也幸得他所养黑狗相救,缺一不可,真乃幸事,此乃天之所赐。”
众人回谢并动问就里:“不知唐秉禾长辈因何至此?”
唐秉木将事情说了一遍。
原来,昨rì年三十,家人热闹相聚却独独缺少大伯唐秉禾,虽然明知他所去之地,也知道他三十夜定然回家,却终夜不归,家人难免担心,要知道,这一带野兽和强人都是经常碰上,单个人常会丢命,何况现在大雪满地,没吃没喝碰上了就是要命的时候。
等不得天明唐秉木带上三子及族里壮年持械出门相寻,一路急行三十多里,当他们来到唐秉禾的身边,眼前的情景让他们目瞪口呆,只见一片不大的空地上有尺多宽十米见方的圆圈,圈中趴着穿黑衣闭上眼睛的唐秉禾,再细一看,这尺来宽的圈线里的雪已经很少,都被蹬了出去,成了近两尺高的雪墙,雪墙外的雪地上布满狼爪印和血迹,知道是黑狗与群狼恶斗的战场。
黑狗紧挨唐秉禾卧着,浑身是伤血淋淋的,尤其是脖子撕开一个大口,伤得很重,见人来嘴里发出呜呜讨救声。
二子唐世忠几步纵到大伯唐秉禾身边,伸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