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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挖洞,广积粮,不争霸刚性路线指引,红林保密系数一级,身处荒山远离城镇,庞大的生产体系全部建在山洞之中,特殊地理制约,生产生活物资补给全凭驾驶员,厂大人多人员到来太过密集,刚刚建厂驾驶员奇缺,虽然添置不少新解放汽车在厂,实在缺少驾驶员开动,仅有的驾驶员日夜奔忙难解燃眉之需,累得吐血。
红林无奈派出专人坐定基地大哭,天天横哭竖哭夸张的上吊哭,哭诉不派驾驶员增援生产没法干人众会饿死,然而三线建设如火如荼,西南边睡本是落后山区,驾驶员大熊猫般珍贵,基地领导捉襟见肘无奈放话:只要你们弄得到驾驶员,调令上级包圆。
由此红林人们使开浑身解数各方搜寻,老朋友老战友老同志相互打听,胡常勇方才打听得唐世科大群老厂驾驶员群集庆文,如此多的老手下便像一群爱煞人的羊儿,他饿狼焦急心情扑来,好歹也要逮住一个,哪怕多得一名驾驶员,全厂上下必将如获至宝,因此他才有了董德者硬性调令,使董德者离开庆文编入红林。
明白此节,董德者端着酒杯,看着欢迎他的红林各级领导心下黯然,浓烈喷香的林泉酒完全变了味道:他一直以为胡常勇出于对自己真实情感,没有自己这个老部下在一起工作寝食不安,亲兄弟般要在一起生一起死,却原来为解红林运力之急,他有种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的感觉,不过,看着人们对自己的热烈欢迎,想来一切不会太糟。
当晚饭后,大家提上两壶热水,抹黑把董德者两口送到专门分配给他们的平房里,由于时间已经太晚,大家热情帮着整理行李床铺,最后纷纷握手告别离去,纪龙樱赶快安排孩子们睡下,收拾洗脸洗脚上床睡下,今天坐一天车实在疲劳。
董德者酒喝得太多,房里太黑,与胡常勇家里一样的黑,站在昏黄的一盏油灯下几乎看不清楚东西,再加房里一点儿都不熟悉,红林的房子是黑的吗,不觉困惑。
他要尿尿,头脑昏昏隐约看到墙壁后面有道小门,歪斜着抢过一步,推开那道小门走了出去,只听见“哎約我的妈——哟~”一声急急长叫,叫声还打轱辘,人没了踪影。
纪龙樱没有睡熟,下意识关心酒醉丈夫,听见动静吓一大跳,赶快起来察看,小门之外黑咕隆咚那里见到人,回身取煤油灯过来照看,只见房子后面原来是十多米宽,看来要从下面修上来大石砍的长沟,斜斜的沟底有水,隐隐看见董德者半身在水外,两条手臂乱乱向上捣腾,下半身全泡在水里。
董德者此时酒喝大了挣扎不得,急得纪龙樱不顾一切摸索着趴下去,肩扛头顶费劲把人弄上来,两人全身泥巴上下湿透,寒冷的冬夜里叫得一声苦,急忙脱光被子包严,两人紧紧抱在一起筛糠取暖,纪龙樱的脸腮挂满滴滴清泪。
第二天,红林人众老不见董德者两人到厂里来,都过来看看,少不得赶快叫医生开方拿药,这个时侯的人都很强实,虽然受了一些冷寒,两口子都无大碍,人们安慰之后叫两人在家好好休息,身体好了再工作不迟。
董德者挣扎着爬起来致谢,突然看着房子大叫一声,引得大家十分诧异,董德者恼怒问道:“你们是咋啦,不是热烈欢迎我吗,却怎么叫我住牛毛毡房子。”
原来这间房子的确是牛毛毡盖顶打围,怪不得黑乎乎没有光线,他奇怪加生气,愤愤地说道:“怪不得昨天晚上老子啥也看不见,一个轱辘滚下臭水沟,你们给我解释了,说不好我立刻卷铺盖走人。”
人们没有说话,胡常勇把他拉出门来叫他看,此时他才得以察看红林现有住宅全貌。
原来,这里地处光秃秃大山之下乱岭之上,遍野石头,石头窝窝里已经有很多房子,除几栋新平顶砖房,是冬天冷死人夏天热死人的干打垒房子外,全是黑乎乎牛毛毡房,没有树木没有河流草也稀少,牛毛毡房是在石头缝里取土夯地,怪不得房后有沟。
娘的这种房子,庆文也有,一点火不敢碰,昨天过来太晚没看见。
胡常勇对他说道:“咱们这里本来没有人家,是大山深处,刚刚从老厂来的太多大批同志,厂里为了叫每个人第一时间住下,所以先修起这样的牛毛毡房,董德者,你到这里算是特殊的,一间住着不够再来两间三间也行,真的不用客气,咱们别的没有这东西多,要是和庆文相比,条件肯定差一点,相信慢慢地会好。”
董德者心说:我算特殊,房子随便住,呵呵我要那么多房子干屁。
“只是”胡常勇提醒说:“做饭的时候把煤炉子提到外面来,怕下雨不好做饭用牛毛毡像别人一样搭棚子,炉灰不要乱倒,要倒在门口的路上,这样,下雨的时候路上就不会有太多的黄泥巴粘脚了。”
条件简直太差了,差到难以想象,要是哥们早一点先来看上一眼的话,这里永远也不会有爷的身影健壮闪现,董德者说不出来一句话,也没有力气说什么话了,想想庆文的修文河阳明洞,他向后一坐,差一点把牛毛毡房坐出大洞,急忙抬起屁股站直身子,小眼睛一下子失去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