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怎么样,有没有探听到严老大的情况?”
陈祥挽了个刀花将狼王之牙收了起来,长舒了一口气淡淡问道。
虎爷看了看四周凑了过来小声说道:“主人,好机会!严老大刚刚招待一名贵客喝得烂醉,正躺在厢房中休息呢!”
贵客?”
“听说是天锋城来的,要跟他谈一笔生意。”
天锋城?
陈祥眼前一亮,同时满肚子疑惑,只听说山贼抢劫过往的生意人,没听说竟然还有商人要跟他们做生意的,若虎爷所说是真,那这个人倒真是好胆魄。
他目光闪烁转了无数心思,隐隐觉得这名来自天锋城的商人是他的一个机会,却也是这次行动的一个变数。
有些心烦意乱的来回走着,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音,弄得虎爷心头也是猛跳。
“计划不变,再等一炷香的时间我们就动手!”
陈祥咬了咬牙冷声喝道,他终于下定了决心,计划赶不上变化,那就逢山修路、遇水搭桥,管那名天锋城的商人是谁,他胸中的杀机已经汇聚成了一柄利剑,神挡杀神,佛挡杀佛!
“好,我去通知那些人准备,按主人你说的,只要看到严老大的房间燃起了火焰,我们就一起冲过来助你杀敌!”
虎爷脸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其实他对于这次刺杀行动并不看好,严老大在山贼内部积威已深,就好像高耸入云的山脉一般压得他快喘不过气来,打这样的人主意实属不智。
可没奈何陈祥主意已定,他若死了,手中的血晶也会破碎,作为随从的自己也活不成。
人遇到死亡的威胁或许会神智全面崩溃,就好像他之前那般痛哭流涕的求饶,或者会激发出内心深处的狠劲。
虎爷觉得自己面对死亡已经怂了一次,这一次说什么也要拼一把!
何况看着陈祥运筹帷幄的安排,他觉得对方杀掉严老大也并不是不可能,分配给自己的任务是让被策反的山贼尽量乱起来,剩下的便只有尽人事听天命了!
山寨中大多是造型别致的吊脚楼,在一颗颗绿树的点缀下,显得格外有一番韵味。
从屋檐下立柱上的雕纹来看,设计整个山寨的怕也是一个木匠大师,只是明珠暗投,本该引以为傲的作品却落到了一众山贼手中,在这潮湿的山风之中渐渐风化腐烂。
叹息一声,陈祥低着头快速往前走着,将全身的杀意都内敛起来,就好像凡尘之中的一名匆匆过客,很难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小心翼翼的绕过一名鼾声如雷的护卫,他静悄悄的来到了严老大所在的吊脚楼下,猛地朝上一跃,手指深深嵌入木头之中,胸口低伏,就好像一只猎食中的蜘蛛。
指甲崩裂开始渗出血来,一个个伤害从他身上冒起,伴随着针扎般的疼痛,可陈祥却面不改色,浑若不觉。
严老大所在的吊脚楼坐北朝南,一面对着戒备森严的哨楼,一面则临近深不见底的悬崖绝地,因此一般人想要进入到房间中去,就必须经过护卫把守的方向,想要悄无声息的刺杀根本难以做到。
不过陈祥却不同,他牢牢的抓住木板之间的缝隙,身子低伏着朝吊脚楼处在悬崖的那一面爬去,呼啸的山风袭来,弥漫在山间浓浓的云雾让他心生阵阵晕眩之感。
空谷回音,仿佛死神在吹响死亡的号角,这座看不见底的深渊不知吞噬了多少个鲜活的生命。
不过这一切却并没有让陈祥畏惧退缩,他在冷风中身躯颤抖,却并不是因为寒冷,而是难以言传的莫名激动。
或许,他的心本就该属于刺客!
只有刺客在面对这样的冒险时,心中非但无畏,反而胸膛的血更热,杀机更浓。
此时的他就好像一名极限运动的徒手攀岩者,挑战的山峰越陡峭,越能激起他心中的斗志,越能凝聚他内心的情感,他注定是一名披上外罩隐藏在暗处的死神,在种种不可能的瞬间递出致命一击。
在悬崖这一面的窗户旁暗中窥伺,吊脚楼内的场景尽收眼中。
满屋子的酒味,即便是在窗户外都能够闻到。
乱七八糟的摆设,一张宽大的檀木床上,正横躺着一名赤裸着上身胡子拉碴的山贼,而在他的旁边的被窝中,还露出了两名满头秀发女子的头。
我草,喝那么多酒,你还玩双飞!
陈祥微微皱了皱眉,暗骂了一声,心中却暗暗松了口气,这房中的几人应该是刚刚大战了数场,这时候睡得正香呢,更方便他下手。
小心翼翼的取出狼王之牙对准窗户上的缝隙切断了木栓,陈祥屏住呼吸钻了进去,落地悄无声息,动作说不出的流畅完美。
弓着腰来到鼾声如雷的严老大面前,陈祥目光阴冷,手中的狼王之牙狠狠朝着对方的咽喉扎去。
不料就在这时,变故突生。
在狼王之牙离对方咽喉不足寸许的时候,严老大忽然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牢牢的抓住陈祥拿着狼王之牙的右手,口中恶狠狠的嘲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