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而清亮的号角声只响了一下便顿住,而车船上正在踩踏轮桨的匠人们闻得此声音后,动作也顿了一下后加快了踩踏的速度。
几十支利箭在空中画了个弧线后成束状****而来,目标显然是车船上的匠工,分散在船舷两侧的匠工忍不住惊呼起来,而赵娴与殷仁早已分立在船舷两侧的最前方,手中大刀挥起,迎向射来的利箭。
赵允升落在船尾处,忍住胸口的气血翻涌,也无暇抹去嘴角的血迹,摒住气继续向船头掠去。
此时黑衣人紧随赵允升飘然而至来到船头,他手上的衣袖在空中随意挥了几下,将迎面而来的利箭挥落,另一只手掌探出抓向赵允升。
利箭跌落,第一轮箭雨暂歇!
赵允升身子微拧,侧滑至殷仁身旁,沉声道:“助我!”。
殷仁感受到黑衣人强大的气势压迫而来,毫不犹豫举刀砍向黑衣人侧面,与赵允升成夹击之势。
黑衣人被二人左右攻击,并不退开,只将双掌同时伸出避开刀身,变掌成爪一左一右抓向二人手腕。
殷仁与赵允升二人本就是虚砍,见黑衣人探爪之势凌厉,将刀微转、收回,躲开黑衣人之抓后,再次砍出。
黑衣人微带诧异地“咦”了一声,颇为意外这二人招式精妙、配合默契,倒可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
方才在箭雨中,车船未停,又向前行驶了几丈,距离目标仅有百丈远时,号角声再次响起,却比先前的声音显得更为低沉而悠长。
第二轮利箭再发,射向车船的箭雨比方才又密集了些,在空中竟发出了隐隐的呼啸声,向船上之人袭来。
赵娴举刀大喝道:“避!”
匠工们面容惊慌地停住脚下踩踏动作,身子尽力缩向身旁的船舷。
赵娴咬牙,将手中薄刀挽成无数刀花,堪堪挡住射向这侧的利箭,忽闻船尾数声惊呼,她刀势不由顿了一下,身后亦传来几声惨呼,赵娴不敢再分神,左手握住匕首,也挥将出去。
船舷另一侧的黑衣人再次挥袖拂开射至面前的箭支,眉头微皱,不愿再耽搁时间,手中加了两成功力,又再出掌,向殷仁与赵允升同时拍出,殷仁二人不敢再取巧,回手横刀于胸前挡住黑衣人雷霆一击。
“砰”的一声,沉闷之声响起,殷仁与赵允升齐齐后退几步,赵允升忍不住张嘴喷出一口鲜血,面色惨白,坐于甲板之上,而殷仁虽然仍是站着,却是以刀支地,神色显得萎顿之极。
黑衣人冷笑一声,脚步抬起,慢慢向二人踱去。
第二轮箭雨又停,湖上不复宁静,伴随着呻吟声的是空气中散发着的淡淡血腥味。
车船被迫停在了湖中央。
此刻无人发现,在湖上的不起眼的某处,不知何时驶来一叶小舟,舟上只得两人,并未有操桨之人,只见一人负手而立静静观望,而脚边躺着一人,身子如虾米般弓起。
李处和方才射杀车船下层甲板上的一人,心情好了许多,随即放下手中弓箭,将之随手抛给身边的手下,手搭在额上望着车船上的动静,片刻后松了口气,他早知道,只要这位前辈出手,那三人自是手到擒来。他摇摇头,更关心车船下水之后结果,而如今见那车船行进速度,似乎仍有需要改进之处。
殷仁见黑衣人走来,他强撑受伤之躯,向赵允升移近,喘息问道:“可还好?”
赵允升苦笑一声,以袖抹去嘴角血迹,摇了摇头。
黑衣人冷声道:“老夫念你二人学艺不易,现下若是束手就擒,便可少受几分苦痛。”
见殷仁默不作声,黑衣人又冷笑道:“便是给你一盏茶功夫调息,你就能挡住老夫一掌?”说罢掌风又起袭向殷仁。
侧面忽地飞来一把匕首,黑衣人探指夹住,若有所思顺着匕首来时方向望去,张口问道:“你师傅是何人?”
赵娴一愣,不知这黑衣人因何问起自己师傅,眉头紧皱,略带沙哑地声音说道:“你放了他二人,我便告诉你。”
黑衣人盯着她仔细看了片刻后,问道:“你是女娃儿?”,不待赵娴回答,又皱眉想到什么,神情似乎松懈下来,说道:“你不告诉我亦无妨,你们三人,今日皆留下罢!”话音未落,食指如风点向殷仁。
殷仁早已在旁警惕,当黑衣人食指伸出时,他强行运气,用以撑住身子的大刀倏地抬起,刀势顿时爆涨几分砍向黑衣人,竟然完全是搏命打法。
黑衣人收回食指,面上带了一丝赞赏之色,忽地出手如电又抓向赵娴。
殷仁一击之下,气势已尽,知道自己断然没有这人动作快,可是仍是无法眼睁睁看着赵娴被袭,咬牙合身向黑衣人扑去。
黑衣人冷哼一声,加快手中动作,眼见手指已触到赵娴衣角,忽然听见空中传来微弱的呼救声,他硬生生停住前抓之势,快速收回手中动作,右臂向空中捞去,双脚飞速向后退去,停下时手中多了一个人。
他接住半空中掉落的男子,低头向那人脸上看去,果真是昨夜他在崖上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