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长青自两日前穿过长城古北口,如今孤身骑着駮兽纵马驰骋在塞北草原,望着这西风肃杀,黄沙与落叶齐飞,落日昏黄,马铃与胡笳并起的辽阔无际的草原,心中离别的愁绪逐渐消散。只想乘着駮兽纵情驰骋在草原上。
三日前,燕京城西郊广济寺内。
苏长青收拾好行囊,将长剑背在肩上,向寺门走去,待到寺门处,张小婉与道衍大师、太子、太孙等人已在寺门处等候多时。
苏长青本想趁着无人之时悄然离去,免得离别之时众人感伤,哪知众人却早已在寺门等候多时,向众人道:“小婉姑娘、道衍大师,太子殿下,太孙殿下,长青还有要事,不便在此打扰,还请众位谅解。”
张小婉此时莫名的离愁感伤,道:“苏哥哥,能不能在燕京城多待几天,小婉不舍得苏哥哥离开。”
苏长青心中也是难舍,但知道这燕京城非久留之地,道:“正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长青非是不愿在这燕京多逗留几日,实是家师炼铸神剑之事的心愿尚未完成,不得不如此。
道衍道衍大师道:“长青贤侄,不如将那太极拳经剑谱熟练之后再走不迟?”
那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两人也知苏长青本领,本想将苏长青笼络道麾下,谁知这苏长青竟这么快就要离京,也纷纷出言挽留苏长青。
苏长青道:“长青近日来在寺中练习太极剑法和太极拳法,心中感悟颇深,练到深处,愈加觉得三丰真人这太极拳经剑谱精妙深奥,恨不能一见三丰真人,且又听这两日寺中香客传说张三丰道长曾在那塞外出没,长青想去漠北一行,寻找张三丰道长。”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纵马不久,苏长青便听到草原蒙古牧民高声唱着牧歌。
苏长青听了这歌谣,心胸不觉开朗,不觉跟着吟唱道:“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现牛羊”。
远处那牧人见苏长青孤身一人乘着骏马奔驰在草原上,纵马上前,道:“远方的客人,旅途劳累,某家的敖包就在前方不远处,少年郎可愿到某家喝杯马奶酒。”
苏长青知永乐皇帝虽常常御驾亲征蒙古,但两国一旦休兵,无论胡汉,草原上的牧民对往来的行人都是十分欢迎,仿佛蒙古人好爽好客的天性丝毫不受战争的影响。
苏长青面对蒙古牧民的豪爽,也不矫作,道:“主人美意,小子怎好拒绝!哥哥请。”
那蒙古汉子道:“哈哈,好个豪爽的汉家郎。请”,说罢,引着苏长青,策马向敖包奔去。
待到那敖包前,那蒙古汉子不待骏马停住,从马上跃下,等待着苏长青。苏长青见那蒙古汉子从疾驰的骏马上一跃而下,心中不禁赞道:“好一个纵马驰骋的蒙古汉子。草原之人乘马如履平地,真是不可小觑。”轻抚着駮兽,那駮兽此刻也被激发斗志,四蹄如飞般向敖包奔去,不过半里地,转瞬间便已奔驰而至。苏长青蓦地从駮兽背上跃起,轻轻落于那汉子面前。
这蒙古汉子也是赞道:“好功夫,好一个汉家儿郎,请。”
苏长青随着蒙古汉子进得敖包,待两人坐定,那蒙古汉子道:“不知少年郎贵姓,要到何处?”
苏长青道:“小子黄山苏长青,听闻三丰道长曾于漠北出没,此番到这草原正是寻找三丰道长。不知哥哥贵姓。”
那蒙古汉子道:“某家***,塞北一浪子耳。长青兄弟原来到这草原是寻那张真人。你我二人真是有缘,某家数月前也曾听说张真人到了草原,因而数月来在草原四处晃荡,寻找张真人。”
苏长青未想到在草原中会遇到同路人,道:“原来***哥哥也是寻找张真人。真是天涯同是寻路人。”
***给苏长青斟了一杯茶马奶酒,道:“长青兄弟,来,喝一杯草原的马奶酒”,说着将海碗大的酒杯递于苏长青。
苏长青也不客气,接过酒杯一饮而尽,道:“好酒!马逐水草,人仰潼酪,这马奶酒虽是马奶所做,但烈性不减。”
***见苏长青一饮而尽,赞道:“好汉子,不似汉家儿郎,倒有几分我蒙古汉子的风采。”
苏长青又自饮了一杯,道:“初喝这马奶酒觉得酸辣,但再细细品味,又觉这马奶酒真是风味独特。果然是塞上佳酿。”
***见苏长青也是个酒中豪杰,道:“这马奶酒乃是我草原酒中上品,每年七八月份牛肥马壮勤劳的蒙古族妇女将马奶收贮于皮囊中,加以搅拌,数日后便乳脂分离,发酵成酒。某家每每细细品味马奶酒,心中便想起了少年之时母亲在那酿制马奶酒季节里忙碌的身影,可惜……”话为说完,便潸然泪下。
苏长青见适才还豪爽的蒙古汉子如今却哽咽难言,心下奇怪,道:“***哥哥有何心事,不如说来听听,或许长青能帮得上忙。”
***也是心胸开阔之人,沉吟片刻,道:“母亲为抚育某家兄弟,日夜操持,近年来不知患了何病,整日里昏昏沉沉,最近几个月更是昏迷不醒数日,某家听闻张真人乃神仙之人,欲寻那张真人求得灵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