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舒了口气,抹抹额头的冷汗,瘫软着趴在桌上,“可总算……是走了!”
瞅着舒墨那小媳妇儿样,施玥远目,她刚刚怎么就瞎了眼,觉得舒墨挥斥方遒、邪魅惑人呢?绝对是打开方式出错了吧!
施玥讪讪地出了茶楼没走两步远,却又一脸悲催地倒回来,拎起舒墨,塞了三两银子给掌柜,付了今儿个的茶水钱,其他书友正在看:。
是时霞满长天,鸟雀归巢。
“箫煌他是……”良久,舒墨一字一顿,问得甚是艰难,而施玥陷在郁结之中,自是没有察觉,只是垂着头,挥挥手,应道:“路人甲一个。”
“你们会在一起么?”舒墨心中不知怎地,有些惆怅。
“怎么可能?”施玥讶异地抬头,“箫煌可是……”几欲脱口而出的话却又缓缓咽了下去,摇摇头,想起两人第一次见面时,她尚懵懂,好奇问他:“小黄?这简直和张三嫂家中那只名叫小黑的中华田园犬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而他听罢,只是弯眉微笑,一瞬间令人心悸。
如今忆起,只是镜花水月,一场闲梦罢了。
施玥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拉住了舒墨的手,不知是安抚舒墨,还是安抚她自己,“回家吧。”
舒墨本是一团乱的思绪,“轰”地被全然切断了——她的手上带着薄茧,该是习武所致,因而并不像深闺中女子的肌肤,犹如上好绸缎一般,然而她的手指饱满圆润,很是可爱,握着竟会令人心安,不愿放开。
不对,不对!子曰:发乎情,止于礼,他应该迅速挣开,说清楚才好……诶,等等,情?我,我,难道……舒墨猛地一惊,不会的,不会的!
施玥在一旁看着舒墨一会儿欣喜,一会儿皱眉,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怕是想到什么虐心的事情,不由暗暗觉得好笑,也不出声,只是默默地牵着他的手回寨子里去了。
地平线在天与山的尽头无限蜿蜒起伏。蔚蓝的天空中,云如堆雪,从高山而来的气流将它们吹拉出长长的尾线,像是玻璃上拽出一道痕迹。
明明该是美妙时光,怎么就没啥子乐事呢?施玥目光呆愣——江叔不知为何设了禁令,最近一段时间,谁也不能下山,这让她这个喜欢乱蹦跶的如何受得了?本想找舒墨,逗着他玩会儿,打发打发时间,谁知整个寨子,都不见他的人影。
难道他真敢逃下山?施玥不淡定了,正打算背着大刀去追人时,恰巧张三嫂一步一扭地走了过来,“若是找舒公子,刚刚瞅见他不知抱了什么东西去后山了。”
“你怎么知道我在找舒墨?”
“就你那一脸的春意盎然,我一猜就晓得!”张三嫂摇了摇手里的美人扇,指着施玥脸上挂着的黑眼圈,微一嗔娇。
施玥抹了把脸,她昨儿个确实因为研究春宫图里的姿势睡晚了些,张三嫂连这都看得出,段数越发高明了呀!
不过此时施玥忙着去找舒墨,自然无瑕顾及张三嫂那高深莫测的神色,匆忙就往后山跑了。可是,绕了后山一圈,她却没有见到舒墨。
施玥沮丧了,施玥失落了,施玥惊慌失措了……难不成那呆子真的潜逃了?说不出的一股酸涩泛了上来,以前三天没吃上红烧肉似乎也没如此郁闷。舒墨是个读书人,离开青峰寨是必然的,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施玥忍不住叹着气坐在了后山的小溪边。
平日里闲来无事,施玥就喜欢到这儿来喂喂鱼,要问为什么?施玥想来想去,大抵是因为这潭水里头的鱼乃是一群痴傻之物,实在是好欺负得很吧。
这也是没办法,寨子里,江程奸险狡诈,惹不得;爹爹凶猛暴力,惹不得;至于其他人,一见了她,便是抖抖索索的模样,活生生让她落了个横行霸道的名声……施玥私以为,她的生活乏味到这个地步,实在是可悲得很。
既然不能欺负人,总得找点代替品吧?施玥便相中了这群小鱼。
她往往里头洒馒头屑儿,它们一拥而上;她往水里头洒盐巴,它们一拥而上;她往里头洒树叶,它们一拥而上;有一次,她往里头扔了些石子,恰好打中了一条鱼,眼见着它翻了肚皮,往上飘,可这群鱼却还是一拥而上……
可今儿个,施玥却没心思逗弄这些鱼了,。她深深以为,老天爷向来是喜欢阴阳调和,就像是无生有,黑白配,所以,傻瓜和智者也应该是一对。只可惜,天妒英才,她这等聪明人却一直没找到个足够笨的人来调和。好不容易逮了个书生,他却又逃了!或许,老天爷这盹打得时间有点儿长了。
忽然之间,天空阴云密布,风声大作,伴着雷鸣阵阵,竟是一副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施玥“咳咳”了两声,摸摸头,那个……老天爷,我刚刚是开玩笑的,您别生气。
“哗哗……”施玥哀怨够了,正准备起身回寨子里收衣服,却又耳尖地听到水潭中间那石头后面有微弱的声音传来。
后山本就是荒芜之地,除了偶尔守卫路过,平时寨子里的人根本就不可能到这儿来。再加上悉悉索索的声音,施玥不由得警觉了起来。她的第一反应是屏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