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你意下如何?
程灵雁点头道:“我昨夜失眠,在床上辗转反侧,听见他在外间睡得很不安稳,断断续续的说着梦话,但又听不清说些什么。过了些时候他不再呓语,却开始小声的哭泣,似乎是从梦中惊醒了……”
“这之后呢?”
“他哭了一会子便停了,再没什么动静。后来我睡着了,也就不知其它。”程灵雁怜惜的望了望满脸憔悴、紧闭双眼的飞儿,静默片刻,移目向欧筱彦道:“殿下,等他醒来之后,我能否和他谈上一谈?”
欧筱彦会意:“好,有劳你了。”肖平乐在旁道:“有些话也许只有男人家之间方便说,或许程公子一问便问出来了也未可知。”
程灵雁说:“一问便问出来怕是不易,我暂且先待在这里,等着他醒来。”欧筱彦站起身来,“那我们就先走了。”他点了点头。肖平乐摸出一个小瓷瓶递给他,“程公子,瓶里是化胎散,飞儿醒过来以后,请你让他全数和水服下。无论飞儿是不是被胁迫,他腹中的孽种断不能留。”“……我知道了。”
三人走出刑房。肖平乐对欧筱彦道:“主子,我去吴四那边安抚她一下。”“去吧。”肖平乐走后,小庆说:“主子,我刚才在屋里看了一下时计,现在正好是您用晚膳的时辰,不如咱们直接去饭厅?”
“好啊。”欧筱彦和她往正院北边走去。见她郁郁不乐,欧筱彦说:“小庆,你为飞儿的事情很难过吧。”
小庆低低说道:“没错,我一直把这孩子当弟弟看待……他父母双亡,自幼孤伶,好容易找到一生相伴的人,却偏偏又出了这样的事……”
欧筱彦看着她的眼睛,缓缓道:“你放心,我一定不会饶过那个罪魁祸首,好看的小说:。”
…………
第二天清晨,欧筱彦早早的醒了。小庆进来服侍她更衣,她问:“小庆,飞儿那边怎么样了?”
“回主子,刑房的人说程公子昨日在飞儿醒来之后,便与他促膝长谈,两个人似乎整夜未眠,到现在还闭门未出。”
“哦,那么我们暂且先等着,等灵雁出来再说,”
“是。”小庆应了,眉宇黯然的为欧筱彦穿上衣袍,在心里将那个害惨飞儿的女人恨恨诅咒了无数遍。她和欧筱彦谁也没料到,等来的结果是:那个罪犯已经无法受到应有的惩处了——
“什么?!竟然是吴四刚刚死了的娘?!”欧筱彦讶然出声。她猜想过很多种可能,却没有想到“扒灰”这一条。
程灵雁眼圈红红的,显然在之前哭过。他微一点头,道:“正是。吴四的娘向来轻薄无行,吃喝嫖赌样样不拉,吴四和吴大两个人就是她在十年前为了偿还赌债而写死契卖到府里来的。吴四订了亲之后,念及骨肉亲情,带着飞儿去了她家一趟。她对飞儿垂涎万丈,找了个借口支开吴四,强迫了他……四天前,她在赌场里连赢数把,兴奋过度,大笑而亡。而飞儿为了吴四的名声,在那事之后一直隐忍不言,心里却是愁苦万分……”
小庆愤愤道:“此人连畜牲都不如!就这么死掉,还真便宜她了!”
肖平乐颔首,“确是如此,不过她的暴毙也是老天对其的惩罚,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
“也对,不然她怎么会死得这般快呢!”小庆又问程灵雁:“程公子,飞儿服了化胎散没有?”
“服了。昨日他醒来之后,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将调好的化胎散递给他,他二话不说便喝了下去。看他的神情,我晓得他非但没有和人私通,还极其仇恨那个让他怀孕的女人。后来我就开始和他谈了。花的时间长了些,所幸最后他还是说了。他哭着问我:死无对证,说了还会有人相信么。我说,我信。后来我们讲了一夜的话……我觉得这孩子太可怜了……”程灵雁说着说着,眼泪又不受控制的落了下来。他站起身来,一边拿帕子拭着泪,一边道:“我……我先回去了……殿下,飞儿他……”
欧筱彦说:“你放心,我会给飞儿一个妥贴安排的。你一夜没睡,回去好好休息吧,别再哭了。”
“嗯……”
程灵雁走了。肖平乐向欧筱彦请示:“主子,您刚才说的安排是……”
“吴四跟飞儿互相有情,不应该因这场劫难就断了姻缘。你先把实情告诉吴四,再让她和飞儿见上一面。如果他们还愿意做夫妻,那你就安排一下,让他们从速成亲,然后去我在南城的那个绸缎庄做事。”欧筱彦明白:错虽然不在吴四和飞儿,但这件事情以后,他们在府里一定会受到别人的指指点点,所以还是给他们换个地方比较好。
肖平乐躬身道:“主子所言甚是,属下即刻去办。”
她走了以后,小庆问道:“主子,如果吴四不愿意娶飞儿呢?”
欧筱彦反问:“你觉得她不愿意?”
“难说……毕竟飞儿被玷污了贞洁……虽然他是被强迫的,虽然强迫他的人是她的娘,但她万一要是嫌弃飞儿……”
“咱们打个赌吧,”欧筱彦笃定的一笑,“如果吴四愿意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