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该来的,总归要来
程灵雁一句话语惊四座,小庆、小喜、春儿以及在周围侍奉的小厮,全部张大了嘴巴望向欧筱彦,均想:从来不晓得有鹤儿这么个人啊,主子还真是深藏不露……欧筱彦自己也吃惊不小,她一直以为“前任”是个痴情的人,心里只有司徒修玉,甚至很有可能没任何那方面的经验,哪儿知道现在居然冒出个怀着她孩子的男人!
她的思绪一时之间有点乱,捧起桌上的茶盏喝了一口,定了定神说道:“程公子,我真的一点都记不得了,你能不能把从前的事情说给我听听呢?”
“呜……鹤儿……你今后该怎么办……呜呜……”程灵雁无视她,难过的抽抽嗒嗒,雪白的小手攥紧了自己的帕子。
欧筱彦无奈,只好提高音量重复问了一遍,程灵雁抬起螓首,指责的看着她,“三个月前,你作为钦差到辅清县出了趟差使。当天晚上,你去笑红轩……认识了我弟弟……你那晚跟他许了好多山盟海誓,还说一定会接他出来……我弟弟年纪小,本还是清倌,被你甜言蜜语一糊弄,稀里糊涂就上了当……呜呜……我可怜的弟弟啊……”他悲从中来,又哭泣起来。
欧筱彦闻言,不假思索的问:“当时我告诉你弟弟我的名字了吗?”
“自然是告诉了,不然我要找到你可得费好一番功夫。”
“这不就说明我没打算欺骗你弟弟?如果我想骗他,大可留个假身份不是吗?”
程灵雁眨了眨雾蒙蒙的大眼睛,瞅着欧筱彦,“也对……可你为什么老也不来接鹤儿?你说过几天就来的,可鹤儿等了好久也不见你人影……”
欧筱彦抚了抚额头,“我记不得了,不过肯定是因为公务缠身走不开的。”她回头向身后的小庆使了个眼色,对方会意,立即附和道;“是啊,主子最近几个月都很忙的,公事一大堆呢!主子的意思是要亲自去接人,不想敷衍派别人去。”小庆的临场发挥恰到好处,欧筱彦相当满意。
程灵雁轻轻“哦”了一声,显然相信了。欧筱彦不待他多想,赶紧问:“程公子,你也是在笑红轩?还有这次的事,你是怎么昏倒的?”
程灵雁摇摇头,慢慢说道:“父亲生了我们兄弟两人,我从小因体弱多病被送到长峦国的伯父家习武,每两年才能回家一次。半个月前,我学成归来,满以为能全家团聚,谁知……”
他哽咽起来,“谁知母亲和父亲早在半年前就双双得怪病过世……家中为了治病花光了所有积蓄,还欠了很多债,一贫如洗,弟弟他卖身葬双亲,进了笑红轩作清倌……我回来后找到弟弟,把他接了出来,安顿好之后到京城找你。我原以为你是个负心人,得了鹤儿的人就把他抛在脑后,一心想杀你……”
“你找我就是为了杀我?”
程灵雁垂头小声道:“我确实跟弟弟说要杀你,可他总拦着我,说你一定有什么难处……还说我要是杀了你他就死给我看……所以我找你想把事情彻底问个清楚,好看的小说:。”他此言一出,一直按牢剑柄高度紧张的小喜舒了一口气,想:幸好幸好,要不自己还得跟个弱质男流交手,那可真有点……
“那你又是怎么昏倒的呢?”欧筱彦再问。
“我心中想着弟弟的事,焦虑万分,路上在客栈练功时便感觉有些内息不匀,但当时没太在意。前天我一到京城就来找你,路过九鱼巷巷口时被李守兰她们用迷药一洒,运功想解药性,结果反而岔了真气,昏迷过去……”
“所以你昏了那么长时间,是因为走火入魔啊。”欧筱彦恍然大悟。
程灵雁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欧筱彦问他走火入魔有没有后遗症,他答道:“这要看什么门派功夫了,我练的武功即便走火入魔也没有什么后遗症。其实算来我只昏了两天时间,并不严重。本门武功走火入魔最严重的会昏十天,不过醒来也就好了。”
小喜听到此处,在旁边插了一句:“程公子,你是岚山派的?”
“正是。岚山派的掌门人是我的伯母,也是我的师傅。”
小喜点点头不再说话,看着程灵雁的目光却已多了浓厚的钦佩之意:对于一个男儿家来讲,练武是很辛苦的,而练岚山派的武功则更是苦上加苦!这么一个娇滴滴的小人儿,他是怎么坚持下来的?真不容易……
欧筱彦不清楚这些,不过她明白程灵雁和程灵鹤肯定吃了不少的苦,这兄弟二人实在是命运多舛,令人同情,更令人佩服。当然现在不是感喟的时候,问题问完了,还得回到原点——程灵鹤以及他腹中的胎儿。该来的,总归要来。
在她沉默不语的当儿,程灵雁拿帕子拭拭脸上的泪水,果然问道:“皇女殿下,你打算什么时候去接鹤儿?”
欧筱彦思索半晌,吐出两个字:“明天。”
…………
晚餐结束后过了半个时辰,便是三皇女惯常的沐浴时间了。欧筱彦走到自己的专属浴池前,跟在身后的小庆将主子的换洗衣服搁在墙边的玉制衣柜里,毛巾和皂荚则放在浴池边的玉台上。欧筱彦看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