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两天,顾惜玉都没再出门。
顾惜音得了消息后乐得不行,那瓶紫花蜜本就是顾昭华拿来暗示她有机会给顾惜玉的,哪会没有古怪?她也不过是顺水推舟,知道顾惜玉绝不信她,这才让丫头把蜜拿到厨房去疏于照看给顾惜玉机会,不过,虽是有心为之,却没想到竟会这么顺利,真不知该夸杏儿忠心护主,还是感慨顾惜玉太过在意自己的容貌了。
顾惜玉此时已恐慌得不行,她自用了那紫花蜜后,第二天早上就发现整张脸又红又肿,到了下午就发起热来,又过一天便起了细细密密的疹子。她慌乱不已,忙取了清凉败火的药膏来抹,可也不见什么成效,反而更严重了一些,现如今她连镜子都不敢照,一个劲儿地催丫头去找大夫。
可像她们这样的门第,普通大夫是不许进的,平日里有个长驻府中的大夫,或者便是从宫中请来御医照看,可也不知怎么,那长驻府中的大夫遍寻不着,差人去打听,竟是有事请假了,不知几日才归。
顾惜玉心急如焚,生怕自己的脸出什么问题,不过她更不敢告诉旁人,生怕有人追究起来,让她再多一条偷盗紫花蜜之罪。
杏儿忧心忡忡地,“请大夫进府是不可能了,不如姑娘换了婢子的衣裳出府去找大夫看看吧。”
顾惜玉与杏儿原也感情颇深,可此时见她便像见了仇人一样,这两日全靠杏儿在外走动打听消息,她强忍着心头怒火没有发作,此时却是再忍不得了!随手将身边茶盏朝杏儿摔去,“尽是你自作主张!否则我的脸怎会如此!你是不是收了顾惜音的好处存心害我!”
杏儿听了这话无比伤心,大厨房向来是后宅重地,从大厨房往外偷东西一个不好就是打出府去的结局,她冒着风险盗取紫花蜜也是为顾惜玉着想,却想不到顾惜玉竟然这么看她!
顾惜玉将杏儿骂出去后,又拿起镜子看自己的脸,只见镜中那人面肿如猪头,一颗颗深红色的疹子遍布其上,无比的恶心恐怖!她摔了镜子不愿再看,可突地又觉得脸上烧灼起来,那炙热的痛感从面皮直透肌里,慌得她马上又拾起镜子细看。
顾惜玉因此变故彻底忘了尚关在西苑的赵姨娘,也让老夫人和沈氏的耳根子消停下来。
老夫人和沈氏这些日子都盯着顾昭华,顾昭华自醒来后身体便不好,请了张御医来看,张御医因与顾家相交甚笃便也说了实话,说顾昭华是由阴虚体弱,怕是伤了底子,须得好好调养,否则年纪越大越不好将养。
沈氏听罢更是痛恨赵姨娘,也越发盯着顾惜玉,不让她有丝毫机会离开相府去找大夫。
顾昭华也觉得自己精神实在不济,下腹像被掏空了似的飘飘浮浮地难受,后腰更是时不时地隐隐做痛,只怕是媚药下得太重,发泄得又太过彻底,伤及根本了。
想到这里,她不免又想到那个放纵的夜晚,自那晚后凤行瑞再没与她联络过,连带个口信也不曾,虽然她心中早有主意不愿与他有过多牵扯,可他当真没有消息,她心中又很不是滋味。说起来她还该谢谢他,虽然被他占尽便宜,但到底瞒下了这事,又送她回了老太太这里……但总归是有一些莫名的不甘心。
正沉浸于这种矛盾的心情当中,竹月突然回来了。
竹月如今已管着两家中型商行,与那赵庆虎搭档一个严厉一个可亲倒也无往不利,不过外面事务太多,她至多一个月回来一趟向顾昭华报告商行情况,如今她月初才刚回来过,现在不过半个月,又再次回来。
她见了顾昭华不掩面上忧虑之色,“姑娘病了怎地也不知会于我?这是真将我当了外人了。”言语之间竟颇为伤心难过。
顾昭华知她是重情之人,忙安慰她,又问:“你是如何得知的?”
她病了的事并未特别宣扬,竹月奔走在外,若无人特地通风报信,又怎会知道?
竹月道:“是极乐王府的人找到我,要我给姑娘带些东西。”
顾昭华便是一怔。
“听李公公讲极乐王曾多次派人送了药材进府,可都被夫人婉拒了,李公公无法,这才打听到我这里。”竹月说着拿过带进来的药包打开,尽是些丸药成药,“李公公说这些都是极乐王爷自宫中配出的,对姑娘的病尤其有效。”
顾昭华听到这里脸上微热,他们那夜极尽放肆,凤行瑞自是明白她是因为什么病的。
只是……她没想到沈氏会那么做。
竹月原还不知顾昭华得了什么病,只道是寻常风寒,直到见了面才觉得事态严重,连番逼问之下,顾昭华饶是不愿让她多操心,也还是将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当然自是隐下自己与凤行瑞那一段不提。
竹月气得七窍生烟!又听顾昭华说顾惜玉容貌已毁,赵姨娘重伤关在西苑,这才解气了些,恨声道:“还不如早些死了的好!”
顾昭华吓了一跳,竹月向来是好说话的性子,想不到在外头历练多年,性子也有些变化了。想到这里她又问起赵庆虎,竹月轻轻一叹,“也就那个样子吧,前些日子他母亲想给他谋一门亲事,他拒绝了,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