蕴彻他们这次拜访,到了黄昏的时候就要走了。
他从前不告诉他,因为他一直在他身边,现在,却连见一面都很困难,“我只是不想留下遗憾。”
禁门前,蕴彻摸着宵白的头,“小白,这话现在说出来可能已经没有意义了,但是,我会保护你的,无论如何。”
“大老板。”
蕴彻挥挥手跟阳子坐上了骑兽,乘着余晖向远处飞走了。
就算是脚程快的御用坐骑,在云海上飞驰,从芳国到庆国还是需要将近一周的时间。
两周不理朝政,阳子这是顶着巨大的压力,陪了他一程。
“阳子,对不起,让你和我一起发疯。”
“嘛,下不为例。”
“好。”
脚下闪耀着光点,那是地上的万家灯火。疏疏密密,瞬间就把云海照成了夜空。蕴彻和阳子飞在上面,好像穿梭在宇宙中,渐渐远去。
蕴彻离开后,宵白就有些精神恍惚。很多时候要喊他两遍他才会答应一声。议政的时候也总是犹豫,朝臣的眉头越挤越浓。
“宵白,你在想什么。”
“水门?”
“如果得不到答案就不要想,与其这样浪费时间,不如做更有意义的事。”
“可是。”
“着眼于此刻,你有了家人,过去无法改变。”水门笑着敲了下宵白的额头,“根据这些事实,你想做什么。”
“如果……”
如果是不可能实现,毫无意义的妄想。
看着水门笔直的身影,宵白停住了要说的话。那个人也是,一直笔直的向前走,对自己的选择从没有犹豫。
偶尔也会有痛苦的时候吧,也会有不被理解的时候吧,即使如此,那些人也从来没有后悔过,一如既往,笔直的向前走。
“还真是讨厌。”宵白站起来,脸上的笑容嚣张而美丽,“你都不会做梦的吗?所以你才是个无趣的人啊水门。”
“啊,偶尔这样也不错。”
“你那叫偶尔嘛。”宵白鄙视他。
“当然。”他回以一笑。
做梦的时候当然会有。
峰王将凯召回蒲苏是两天后的事情,正巧,赶上了官员调动。
19岁的凯英姿挺拔,一直在军中底层磨砺,已经不像几年前瘦弱。淡红的眸色像血一样,让与他对视的官员有些不舒服的不再去看,淡化了他因为容貌导致的弱势。
“臣叩见主上。”
可以听到铠甲摩擦时发出的吭铛声,不大的声音却让所有人都听的清楚。
“起来吧。”
“是,。”
凯站起来和周围的人一样跪坐在垫子上,位置比较靠前,近于大宗伯。人们大致可以猜测出他就是今天的主角了。一些新晋的官员不知道凯,不过那些老臣倒是对他颇为忌讳,现在却也没有借口继续阻止他入朝了。
后生可畏。
“你长大了。”
“是,主上依旧和以前一样。”凯不卑不亢的回答,并无失礼之处。
“哈哈,我看我以后也就这样了,嗯啊,想变也变不了。”
不管什么场合,宵白有时候总会做出一些惊人之举,还十分理所当然。他眼睛瞥过哪些吹胡子瞪眼隐而不发的老家伙,满意的眯起了眼睛。知道感觉到侧后方的轻咳,才撇撇嘴继续。
“你的能力孤知道,想必在坐的一些人也有些印象。既然试炼已经结束了,孤便任命你为左将军,统领禁军。”
此话一出全体哗然。
“主上!怎么可以如此随便……”
“众卿对孤的决定有何不满吗?”
“这。”
他们的不满多了,可一时又想不到一个决定性可以说服主上的说辞。顿了一下,想说却又没机会了。
“那就这样决定了。”宵白一锤定音。
“是,凯定不负所托。”
面面相觑。
因为众官的情绪问题,玩起了非暴力不合作,这天的早朝直到过了午时才结束。
“啊啊啊,那群老混蛋!”宵白瘫在桌子上,拉着水门的袖子猛拽泄愤。
做起这种幼稚的事,他真的是十分好意思。
“这是您自找的,师傅。”凯喝了口茶,镇定自若。
“臭小子也不看看我这是为了谁。”宵白脑顶一个大包故作正经。
“主上。”
“呃。”好吧,袖子的事的确是他不对。宵白蔫了。
凯放下杯子,露出笑容,“水门哥哥,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凯。”
水门下意识想过去摸摸他的头,却想到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时间过得真快。”他收回手,笑笑。
“是啊,但是没关系,哥哥。”他拉着水门的手放到头上,笑的像小时候一样。
现在,他已经向着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