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夫人是聪慧的人,早年混迹于青楼时练就了一番察言观色的本事,后来入了县衙,屡见不鲜的便是你来我往,礼下于人的事情,知道今日萧辰宇必有所求。
但她从未主动的向到她这里有所求之人询问过来意,今天是个例外,原因既有那金簪子,更多的则是萧辰宇的几句回答让她很开心。
来意?萧辰宇见对方问的直接,便也直奔主题,“请夫人在大人面前美言,下官想组建一支忠勇队。”
这是他实现抗倭想法不容有失的一个前提。
在张老实走后,他坐在椅子上忘神琢磨的便是如何组建忠勇队以及组建后可能遇到的困难与变数。
典吏这个官不大不小,在县衙所有官吏的排名中不上不下,在戚知县的心里也是不远不近,那个萧尘雨算不得是戚知县跟前的心腹与红人,只不过是仗着心思灵活,又善于琢磨戚知县的心思上,才会受到提拔。
如果贸然的直接向戚知县提出组建忠勇队,萧辰宇并没有把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所以他选择了来见七夫人,这个最能在戚知县枕边说得上话的夫人。
夫人路线可是在中国几千年的官场哲学中得到证明的屡走屡通百试百灵的路线。
“忠勇队?什么意思?”七夫人闻言轻蹙娥眉,一脸不解。
萧辰宇连忙解释,“倭人最近越来也猖獗,屡犯我天朝,甚至已有了攻县围府的情形发生,南方各府县有的从民间选壮丁自行组建一支队伍,用以抵御倭人,称忠勇队。”
七夫人仍不甚明了,“抵御倭人不是有军队吗?”
萧辰宇没有回答。
七夫人想了一想,自语道,“他们好像不怎么能靠得住。”接着又问道,“好好的典吏不做为什么要做那打打杀杀的事情?”
萧辰宇回道,“夫人应该听说到小林村的事情……”
“小林村,令尊……哦,不好意思!”七夫人的脸上勉强挤出了一丝同情,接着问道,“建忠勇队抵御倭人,这是好事,为何不与老爷亲自说?”
“下官千言不低夫人一句话。”萧辰宇想也不想的回道。
“呵呵……”又是一阵银铃般的笑声,“萧典吏,以前可不见你这么会说话。”七夫人道。
……
萧辰宇走出县衙后花园的时候,戚知县刚刚皱着眉头喝下第三杯酒。
这是醉风楼二楼最好的一个雅间。
桌上的菜是楼里最拿手的菜,除了‘红烧狮子头’,其它的山珍海味,也是应有尽有,其丰盛够席上仅有的戚知县与李执两人吃上五六天。酒当然也是楼里珍藏了几十年的专门用以招待贵宾的酒。
戚知县的肚子对这样的酒菜非常满意,之所以皱着眉头是因为心情对主人很不满意。
他与李执并不是第一次相见,余庆堂开业的时候,两人曾有过几句例行公事般的寒暄,从那以后,再无交集。今日再见,李执不论是在楼下初见时的谈吐以及刚端起酒杯是的奉承,脸上总是挂着恭谨的笑,这样的态度倒是让他无可挑剔。
美中不足或让他产生不出一点亲近之感的是,李执恭谨笑着的同时,眉目间和语气里总是不经意间留露出一丝倨傲,一种仿佛是高高在上的丝毫不把他这个父母官放在眼里的倨傲。
倨傲有时候流露的过于明显,不仅显示出恭谨是刻意的,同时也让戚知县觉得面对这倨傲就如同面对本来是美味无比的‘红烧狮子头’里突然夹出一只苍蝇,抑或是七夫人洁白无瑕的玉胸上一夜之间突然生出一片暗疮,极其的刺眼与恶心。
但是,他也只能皱皱眉头,不敢做出怒目相向或拂袖而去的举动,因为眼前人虽是一个小掌柜,代表的却是余庆堂,知府大人也需捧场的余庆堂,京城里恐怕也不会有人敢小看的余庆堂。
气氛上的尴尬和戚知县脸上的不快并没有逃过李执的眼睛,不过,他认为化解这样的局面很简单,眼前人浑圆的肚子里最惦记什么东西,不仅他知道,全县人也都一清二楚,于是,他开口,“大人,前日路过县衙的时候,在下发现衙门门面有了些破损。”
戚知县的眉头皱的更深了一些,对这句略显突兀的话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县衙是十几年前建的,残旧是有一些,破损从何谈起?
李执看着他,就像看着一条即将落网的鱼儿,接着说道,“门面就是脸面,大人说,对吧?”随后不等他反应就拍拍手,一个圆脸伙计应声端着一方木盘走了进来,木盘上显然盛着什么东西,其上覆着一块红绸,红绸被顶得高高隆起。
圆脸伙计躬身将木盘放于酒桌中央,又退了出去。
一看见木盘子,戚知县仿佛看到了七夫人长裙突然褪下后而裸露的胴体,眼睛嗖的一下就亮了,眉头也刷的一下舒展开来,因为这样的木盘他太熟悉了,见过很多次,每一次上面托着的都是白花花的银子,而且看红绸隆起的程度,怕是不少于七八百两。
“李掌柜,这是……”即便开口说话的时候眼睛仍盯着木方盘。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