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馨院外,除了平日里在这里侍候的几个媳妇,聚集了十几个人。站在最前面的是仇洪良、卢夫人和何管家,他们越过高大的围墙向玉馨院里张望,只看到高大挺拔的广玉兰花树在阳光下静默。玉馨院里一片寂静,让人猜测不出里面的状况。
六七个管事站在仇洪良、卢夫人等人身后,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些管事们都是听说老爷病危,在何管家的劝说下,前来探看老爷病情的。此时此刻,这些管事们猜测着景少谦的病情,惊恐不安,有的人在暗中盘算,万一老爷有什么不测,自己是否马上卷包袱走人。
院门打开了,容光焕发的云皎出现在门口,从她从容的步伐、平静的神色中,各处管事们看不出树倒猢狲散的迹象。各处管事暗中松了一口气,看夫人的举止。老爷并无大碍,自己无须考虑去留的问题。
云皎环视聚集在外面的人,心中凛然:“玉馨院是景府的禁地,向来是非召唤不得靠近、入内,今天他们聚集在这里不肯离去,是真的在关心景少谦的病情,还是别有用心?他们之中,可有心怀鬼胎的人?”
我绝对不能让人看出心中的怯意,我要压制住这些人。
云皎暗中告诫自己,她目光落在最前面的仇洪良和卢夫人身上,冷峻地问:“仇老爷,卢夫人,你们到这里,有什么事?”
这种居高临下的气势,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仇洪良装疯卖傻,不回答云皎的问话。
卢夫人不由得后退了一步,拉紧仇大小姐和仇二公子的手,为自己的行动作出解释:“夫人,我们是看到景老爷被人搀扶回来,关心景老爷的安危,特意来探看景老爷。”
云皎听了,微微点头,傲然地说:“你们的好意,我心领了。老爷喝酒过多,醉得不成样子,正在卧床休息,不方便见人。仇老爷和卢夫人的心意。我会转达给老爷的。”
不等仇洪良夫妇回答,云皎转又逼视在场的何管家和各位管事:“老爷卧在床上休息,你们在此吵闹,成何体统。玉馨院的规矩,是非传唤不得靠近、入内,擅自闯入者死。你们都回去干活。”
云皎特意把死字说得特意重,凌厉的目光在所有管事身上移动,同时也在仇洪良和卢夫人身上扫过,警告的意思非常明显。
“夫人,奴婢只是关心老爷的身体,既然老爷没事,奴婢回去做事了。奴婢告退。”厨房的管事李妈率先离开。景府的人都知道,玉馨院是非召唤不得靠近,李妈本来就不想到玉馨院外聚集,是何管家说老爷病了,大家一起去给老爷请安,李妈担心别人都来关心老爷,自己不来,显出自己不关心老爷,这才来的。
其他的管事见到李妈离开,不满地瞟何管家一眼。在云皎威严的注视下,纷纷离开,他们心中都在埋怨何管家,吃饱了撑着没事做,将大家召集在玉馨院外,惹事来夫人的训斥。
何管家看身后空荡荡的,再看看云皎,是一脸的怒气,拨腿溜之大吉。
剩下仇洪良夫妇带领两个孩子站在玉馨院外,看云皎站立在门口处,完全没有请他们入内的意思,云皎身旁的凌姑和周玉卿冷眼旁观,他们向云皎支吾几句,讪讪地走了。
玉馨院外恢复了平静。
重新关上院门,云皎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无力地倚靠在凌姑的身上。
回到广玉兰花树下等待,云皎的心在希望与绝望中徘徊。
几个时辰过去了,房门打开,李安岩和另外两个护院走出来,他们十分地疲惫。坐在花树下等候的人不约而同地站立,紧张地看走出来的三个人,脸上写满了疑问。
“夫人,老爷醒过来了,我们已经成功地逼退了渗入老爷内脏的毒。”李安岩因为极度的疲惫,话语显得有气无力。
云皎激动得说不出话来,快步走入房间。在广玉兰花树下等待的人,再也忍耐不住心中的惦记,纷纷涌入房间探看景少谦。
景少谦仍是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困倦地望涌入房间的人。这些迫不及待地进来的人。脸上都充满了关切之情,让景少谦很感动。
原来,有这样多的人牵挂自己的安危。
云皎顾不上有其他人在场,坐到景少谦身旁,俯视这个婴儿般虚弱的彪形大汉,哽咽地叫:“老爷。”她咽喉哽塞,再也说不也其他的话来。跟景少谦分别才几个时辰,却有隔世的沧桑。
景少谦看到云皎眼中有泪珠掉落,伸手给她拭泪,勉强露出笑意:“夫人,哭什么,小心别人笑话。”景少谦的心里,也是酸酸的,自己差一点就见不到这位娇柔的夫人了。
疲惫不堪地坐在床边的周静南看到了,忙出声劝阻:“景老爷,你尽量不要动,你活动太多,毒性会扩散更快的。大家放心,我们已经逼退了渗入景老爷内脏的毒性,只要确定景老爷中的是什么毒,就可以对症下药了。”
云皎听了,握紧景少谦的大手,轻轻放到床上。
“父亲。你怎样了?”景子政紧张地望躺在床上的景少谦,很害怕。在景子政的记忆中,父亲一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