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去倒一杯水来。”
云皎绷脸看向另一边去,坚决不去倒水给景少谦。倒水其实是轻而易举的事,问题是仇人在强迫自己给他倒水,自己要是倒给他了,就是向仇人屈服,这可是最没有骨气的事情。
景少谦高大的身影挡在床前,坚决不让云皎到床上去休息。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就不只是倒水喝这个小问题了,而是谁向谁屈服的大问题,要是坚持不住就会功亏一篑。
云皎和景少谦站在床前对持,大眼瞪小眼。
云皎仰脸看景少谦阴鸷的眼睛,他极少用这种眼神看自己,阴沉沉地盯住自己不放更加没有过,景少谦看向自己的目光一向是温和与讨好的。云皎的心中开始受不了,美丽的眼睛中泪水在打转,在油灯下亮晶晶的。
这泪汪汪的眼睛看向自己,流露出无限的委屈,景少谦的心就硬不起来了,想起夫人这两天身体不舒服,主要是自己造成的,现在还不让夫人休息。想到这里,景少谦就有种虐待了夫人的愧疚,眼中的阴霾消失,思忖要向夫人说什么话来改变这种沉闷的气氛。没等景少谦开口,云皎已经掉头向外走,到外间端一盏油灯,打开房门。
一股寒风卷入房间里。
景少谦心中发毛,这都半夜三更了,外面又冷,她要跑到哪里去。在这个寒夜中,云皎这样的娇弱女子,又挺个大肚子,不要说被人暗算了去,就是一不小心摔倒都会酿成惨剧,她自己不害怕,景少谦的心可承受不起。
“夫人,你要到哪里去?”景少谦闪身挡在云皎面前,不让云皎走出房间。
云皎愤怒地瞪眼看景少谦,要是两个人旗鼓相当的话,云皎一定会给他颜色看。气人的是两个人力量悬殊太大了,云皎是处于弱势的那一方,云皎不能给景少谦颜色看,只有给他脸色看了,泪痕未干的小脸上冷若冰霜,说出的话也同样冰冷:“让开,我要到隔壁去。”
景少谦没有犹豫,反身关上门口,厚厚的门板将寒冷隔在门外。隔壁的空房子是有床铺,长时间没有人住就不作保暖装修,在这寒冷的夜晚,像云皎这种娇弱的身体在里面呆上一宿,不冻僵也会得风寒。
云皎与景少谦又对持上了,大眼瞪小眼。
景少谦恼怒地瞪眼看云皎,埋怨她太任性,就不肯向自己让步一点点。
云皎愤怒地瞪眼看景少谦,恨他给自己找麻烦,专跟自己过不去。
“别闹,隔壁很冷的。”景少谦率先让步,接过云皎手中的油灯放回桌子上,揽住云皎的肩膀向里走。
天地良心,云皎这时候绝对没有想过用眼泪作武器,只是听到刚才还一脸阴霾恨不能吃掉自己的景少谦冲自己柔和地说话,泪水就哗啦啦地往下掉,哭哭啼啼地说:“这里不准我睡,隔壁又不许我去,是不是要我睡大街你才满意。又不是我自己来到你家,现在开始嫌弃我了,要赶我走了,是不是?”云皎是越说越伤心,摆脱景少谦的大手,用自己的袖子擦拭眼泪。
呃,振夫纲的行动发展成了驱赶人的举动,最起码现在有人心里是这种想的。
景少谦冤得直为自己叫屈,是她一直嫌弃自己,自己可是从来没有嫌弃过她,这驱赶夫人的罪名他是万万不能承认的,急得他为自己辩护:“我什么时候嫌弃过你的,我什么时候要你去睡大街了,我只是要你倒杯水给我而已。”
云皎放开宽大的衣袖,灯光下现出红红的眼睛和鼻子,委屈又愤怒地叫嚷:“你这是在故意找茬,存心给我脸色看的。”
回想刚才借倒水喝来振夫纲的念头,景少谦理亏哑口无言,心理感觉上就矮了半截,向云皎陪小心:“夫人,今晚我喝多了,说话没了分寸。夫人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饶了我这次。夜深了,夫人,快进去休息吧。”
一听到这求饶,云皎更加觉得景少谦欺负了自己,让自己受到委屈,在景少谦的臂弯里哭得伤心极了。
此时此刻,景少谦心中振夫纲的念头已经消失殆尽,搀扶云皎走入里间,温柔地陪笑脸说好话。让云皎坐到床边,景少谦殷勤地倒来一杯温水,云皎只喝一口,剩下的给景少谦一口气全喝光了,喝酒后就够口渴了,再不停地说好话陪小心,更加口干舌燥。
景少谦的一番严肃自我检讨和温柔的抚慰,让云皎渐渐地心理舒服些,抽泣地任由景少谦为她脱下外衣。
景少谦脸上温柔地看云皎,心中大骂知府大人不安好心,先让夫人知道了被抢来的事实,接着又挑唆自己折腾夫人,没事叫振什么夫纲,要是弄到夫人都没了,振什么纲都是白费心机。只要夫人心甘情愿地跟随自己,夫纲振不振无所谓了,看哪个王八蛋敢嘲笑自己。
呃,好象今晚发生的并不都是坏事。
景少谦殷勤地为云皎宽衣解带,感觉到云皎意外的柔顺,不像前两天自己稍稍一碰到她就像奸污她似的怒目圆睁,还没有睡着在头脑清醒的状态下就蜷缩在自己的胸前。
景少谦心头一片温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