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听说了不?昨儿有人来周记药堂砸场子,结果周大夫还客客气气地请人家吃了顿饭呢!可真是不晓得哪个长了八个胆儿的。”一卖菜大婶感叹似的,表情颇为崇拜。
“唉!事情可比你晓得的那些复杂多了,昨儿我家男人恰好来抓药,那个木鱼脑袋,见人家只是个十五六岁的女娃子,愣是不信人家能给治好,结果白白花了不少银钱呢!”
“啥?十五六岁的女娃子?”
“可不是,人家好心免费出诊,哪里是啥砸场子,我看是那周记药堂瞧着人家抢了他生意,才故意说成这样儿的呢!不过我倒是听我家男人说那女娃子其实是福禄医馆的人咧!”
“你们晓得个啥?这自从福禄医馆开门儿,这周记药堂的规矩是愈发不厚道了,现下倒好,福禄医馆竟然让一十五六岁的女娃子来堵人家周记药堂的大门,怕是也看不过去了吧,我猜这两家八成是要出事儿啊!”巧逢一男人挑着担子经过,状似思考一番,随即分析得头头是道。
福禄医馆二楼
“小少爷,这这、这真不是我干的!”小心翼翼地瞄着只身立于窗前的白殒天,钱如海吞吞吐吐地开口。
回想起昨天在那小市场与末世谣的交谈——
“虽然小女子暂时还不能说有多大本事,但老板既是有这意思,那咱们也不妨事先了解一下,到时候总归是要一起合作的,您看如何?”末世谣眯着一双亮晶晶的眼,目光灼灼地望向钱如海,语气之间带着些许不容反驳的意思。说到底,她现在对于外界算是没什么了解的,当然不可能如此轻易地提出交易,这不是她的风格。
“哦?那,你是想了解些啥?”兴味索然地摸着下巴上稀疏的胡子,笑着回道。
“能有这么些上好药材,老板莫要说只是自个儿上山不小心采得的吧?”略微试探地盯着钱如海的眼睛,试图从里面看出点什么,。
“你这女娃子当真是玲珑心呐,好!我福禄医馆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安心准备好那紫珠草吧,老汉可不会为了一味草药便欺压于你。”
……
“我当然知道不是你干的,只是钱叔,你也不是没想到这一层吧?”抽了抽嘴角,眼角余光瞥见钱如海那尚无后悔之意的表情,白陨天无奈地挑眉。
“想、想是想到了,可我没想到那女娃子真的能有这胆子……”缩了缩脖子,看着底下正穿梭在人群中忙得不亦乐乎的两个小男孩,后者底气不是很足。
“她倒真是物尽其用,我早说过了,跟她沾上点边就不会有好事发生,看,现在还没沾边儿呢。”还没沾边,就被拿来当炮灰了,这着实是他白陨天遇见的头一遭。
“嘿嘿,反正早晚是要动的,现在也差不多是时候了,可惜了,那女娃子要是能招入门下,不晓得能有多好的前途呢,唉!”语气似乎颇有些遗憾,可见这么个人才摆在面前却没法儿收至麾下,钱如海该是多想捶胸顿足痛叫几声。
“既然如此,传出话去,福禄医馆自今日起,免费看诊,药价减至八成!”一甩袖子,白陨天揉着眉心,面上却并未有一丝抑郁之色。周记药堂,反正他早就等着它关门了,眼下的确是天时地利人和俱齐,那又何必啰嗦?
末世谣吃过早饭吩咐了刘氏之后,便是背着背篼上了山,想着先去查探一下究竟哪些药材会好找一点,若是真正与福禄医馆合作的话,她就凭天天上山采的拿点草药,肯定是不行的,得仔细计划计划,自己种上一些。
背了满满一背篼新鲜草药走回家门,远远便见院子大门口站着几个人,心里不觉疑惑,便抓了抓肩上的背篼带子,快步走上前去。走进一瞧才看清那人,一身灰色粗布衣服搭上一件艳红色碎花布坎肩,嘴唇上还涂了红红一圈貌似口红的东西。看上去相当令人反胃。
“瑶瑶回来啦?”刘氏正站在院门口,见末世谣回来忙松口气似的,朝后者走去。
“这是三儿的小姑,今儿难得来一回,我正想着找你回来见见呢。”接下末世谣那装得满满的背篼,刘氏为难地瞥了眼已经走进院子的女人,眼神里充斥着无奈,说等她亲自上门,这回还真个就亲自上门要钱来了,真是教人不知咋说才好啊!
小姑?心思一转,末世谣便反应过来,原来面前这个打扮得让人看着闹心的女人就是上次托人来借钱修缮祠堂的、东成念的小姑——东春花。的确难得来一回啊,若不是这次东成念同时办了喜事丧事,收了点相邻送的银钱和东西,怕是他这小姑是想也想不起自己还有刘氏这么个糟糠嫂子吧?
“小姑好,里面坐会儿吧!”不冷不热地礼貌性问候,没有掺杂半点热情、亦无一分情绪,末世谣拿出自己一贯的疏离浅笑。
“这是三儿家新过门的媳妇儿?哟呵,长得可真俊,嫂子这是捡到个宝啊!”拉过末世谣,东春花笑呵呵地上下打量着一身粗布麻衣的末世谣,眼底划过一闪而逝的笑意。原来这新媳妇儿也是个刘氏那般不温不火的,那这银钱不就好拿多了?
将东春花的神色尽收眼底,末世谣心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