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澈合上笔记本电脑,揉揉发酸的眉心,望着窗外暗沉沉的天色不由皱起眉头。原来不知不觉竟视频会议了两个多小时了,算算时间小宾宾差不多该回来了,一整天没听到他的声音了,让人忍不住开始想念了。
已经入冬了,虽然白天的气温依旧温暖,阳光也依旧很好,可是一到傍晚就能清晰的辨明跟夏日的不同,一过五点天色就会快速暗下来,仿佛昼夜交替仅在一瞬间而已。
坐的久了,没受伤的右脚有种血液循环不通畅、发胀的感觉。羽澈拿过搁在书桌旁的拐杖,夹在腋下支撑着起身,顺便把书桌上冷掉的咖啡倒掉,重新替自己泡了一杯碧螺春。
坐在柔软的沙发中放松僵硬酸痛的后背及全身肌肉,睁开深邃清明的双眸,看着碧螺春青碧的叶子在透明的杯中浮浮沉沉,最后舒展开来,根根分明的竖立在杯底。
如果做人也能这样,虽然过程浮浮沉沉,但最终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归属,能是非曲直分明,清清白白该多好啊。
羽澈也不知道自己今日怎么徒生这么多感慨,看着茶叶也能联想到自身来,可能是目前的情况的确有够让他头疼的吧。
本来他强行把云妆绑回自己身边,让她辜负守护她多年的洛斯已经够让她不开心了,也难怪她三个月来对自己一直是冷冷淡淡的。偏偏在好不容易有了些微的突破之后梧桐又跑过来掺一脚,让本就纠缠不清的感情漩涡更加的混乱。
深深舒了一口气,喝下一口滚烫的茶水,浓烈的苦涩和冷冽的清香在口中徘徊扩散,细细回味之下,竟也觉得喉咙深处泛出一丝甘甜来。
那么他与云妆的未来呢?也会如这碧螺春一样最终沁出一丝甘甜来吗?
他不知道,他心里真的一点底都没有。三年前是他对不起梧桐,害她失去贞洁,失去孩子,失去双亲,更失去对幸福的憧憬,让她瞬间什么都没有了。
这些,永远都是他欠她的。
可是这样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也就失去了可以幸福的权利?
前有洛斯虎视眈眈在那里守着,后又来个一个梧桐非要冲进他的爱情迷局胡搅蛮缠,偏偏自己又不能奈她何,更不能赶走她。万一再刺激了,让好不容恢复清醒的她又再度陷入疯狂,那么他真的是连洛安华都不如了。
可是他这段时间能很清晰的感觉得出,自从梧桐来了以后云妆对他的态度变的更加的冷淡疏离了,仿佛自己跟她不过是毫不相关的陌生人而已。
他到底该怎么做,才能打破他们之间的僵局?他要怎么做才能做到两全,既不伤害梧桐,又能得到云妆的谅解呢?
答案是,没有办法,他不知道。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让原本俊酷有型的发型瞬间变得有些凌乱,却更添他落魄公子的冷魅气质,眉梢一挑,不经意间将人勾魂摄魄。
偌大的房间里静悄悄,只有羽澈一个独坐在沙发上,空气里回荡着的似乎只有他自己的呼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