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羽澈将视线落在云妆苍白虚浮的脸上,大概是哭的多了,她的眼睛还是红肿的。
心中纵然心疼不舍,羽澈却不想吓坏她,只淡淡开口,“本来这事就是冲着我来的,是我连累了无辜的小宾宾,他要是受伤,我就万死也难辞其咎了。”
云妆口中犹如吞了黄连,吞也不是吐也不是,只充斥的口腔,舌尖苦的发麻,涩涩的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跟羽澈之间,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了?
想到曾经的期盼等待,曾经的伤心绝望,那些血的教训,往昔的疼痛一一在眼前浮现,于是生生止住了欲要解释安慰的冲动。
感激的神色又渐渐冷淡下来,云妆只坐在床边拉着小宾宾的手沉默不语。一切已成定局,再多说也是枉然。
何况她现在还负了洛斯,羽澈更早就有了梧桐。虽然这段时间并未在古堡遇见梧桐,说明他跟梧桐的家在别处,而古堡不吝于他圈养情人的地方罢了。
羽澈见云妆默默无语,便知她的心结没有打开,也不强求她开口,只转头对着沉睡着的小宾宾柔声轻语,“你没事我就放心了,发生这样的事情你一定是吓坏了吧?”
离雾知道云妆心里有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为了避免尴尬,她拉着云妆的手先出去了。羽澈刚刚交代,血鹰的事情还是告诉云妆一声为好,让她有个防范意识,毕竟以后小宾宾每天还是要出门上学的。
小宾宾静静的躺在病床上,苍白的小脸又小了一圈,不过更见精致可爱了,闭着眼的他看不出往日的机灵鬼马,有种柔弱的楚楚可怜之态。
这样的一幕深深刺激着羽澈的心脏,内心有一块柔软的地方被触动,泛起无数柔情。
伸手轻轻抚过小宾宾柔嫩的额头,心里感叹,他还这样的小,这样的脆弱,比当年的自己还要小。可是他又是这样的幸运,身为父亲的洛斯很疼很疼他,不像洛安华……就连出车祸,自己也会拼命去救他。而当年的而自己,眼睁睁的看着洛安华为了逃命舍弃了在车下仍有气息努力求生的自己……
“你知道吗?”羽澈轻轻的说着,精神看起来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些久远的记忆中,回到了那些不堪回首的痛苦往事中,“你比叔叔幸运多了……”
小宾宾浓密纤长的睫毛微微抖了抖,眼珠在转动,随即大大的翻了一个身,小脸朝着羽澈的方向侧睡着,干涸的嘴唇还砸吧了两下。
羽澈一颗心就这么提着,看到小宾宾的小手因为输液手背淤青一片,移动轮椅,倒了一杯温水,用棉签沾了水轻轻擦拭小宾宾干涸的嘴唇,记忆中这个调皮的小鬼的唇总是水水嫩嫩的,嘴唇一干就有种没有生机的感觉。
擦好唇,羽澈执起小宾宾满是淤青的手轻轻揉着,希望能给他散瘀。
等一切做好,心中又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活了半辈子,他居然也会做这种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