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没有那样做,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脸上的刀伤是一时没注意的划伤,这等于是间接的救了他一条命。
后来,他又帮自己留在了老家江城附近的省第二监狱,安排人带着老娘看了自己两次。而且据老娘说,这小子声称是自己的朋友,平时也没少照顾老娘。
“朋友”,我们两个真的能成为朋友么?
细算起来自己还他妈真是欠他的。
岳冠中叹了口气说:“看起来你走哪里都好使啊,这个胡远中胡科长是有名的冷面神,没人见他笑过,今天竟破例亲自陪你来见我,我都跟着沾光啊。”
周庭栋微微一笑:“老岳,是不是这位胡科长对减刑、假释能说的上话啊?”
岳冠中咧嘴一笑:“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你和他那么熟,能不知道么?听说这个人面冷心冷,又不贪财,平时只有关系特别好的人才能请出去吃顿饭,收礼也就是几条烟、几瓶酒,从来不收钱,这样的人可是很难搞定啊。”
周庭栋的眉毛轻轻一挑,讥讽的一笑:“没有人没有弱点,就看想不想下功夫搞定他,不收礼,可能喜欢女人,连女人也不喜欢的肯定当官的欲望很强,这些都不是的话,一定很爱惜家人。
“一把钥匙开一把锁,没有打不开的锁,就看你手里有没有钥匙,实在没有钥匙也好办,直接把锁头砸了,不过,轻易不要干砸锁头的事情,否则,时间久了会引起众怒,到时候四面楚歌就很难混了。
“不过,偶尔砸一把也不是坏事,可以起到震慑作用。关键问题是,我们把锁打开要干什么,如果仅仅是偷鸡摸狗,那就没多大意思了,像你原来一样,虽然从内心来说我还是比较佩服你只偷当官的,可是也解决不了根本问题。
“所以,我的观点是,每打开一把锁都要有价值,就比如你所说的这位“冷面神”,其实要想打开他这把锁并不难,关键是打开他干嘛,只为了见你一面?那也太大材小用了,怎么说人家也是狱政科的副科长。”
岳冠中微微一笑:“这么说,小老弟今天是有备而来,预备和我好好谈谈了,是不是你想告诉我如果条件合适就可以帮我打开那把锁啊?”
庭栋竖起大拇指说:“岳兄不愧是老江湖,一点就透,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呢?”
岳冠中自嘲的一笑:“小老弟真会开玩笑,我还有得选择么?我被判了整整十三年,现在才过半年多,还有十二年多,我今年三十岁了,十二年以后我已经四十大多了,那时候,女儿都该出嫁了我出不出去还有啥意义?”
庭栋点了点头,说:“看来岳兄也是明白人,而且对周某人已经开始信任了,在此之前可是从来没听你提起过女儿的事,以你的谨慎,我相信刚才也决不会是一时的口误。”
岳冠中笑了:“若论起信任,这个世界上除了老娘、老婆你应该排在第三位,虽然我们之间的关系比较复杂,可是老岳的眼睛不瞎,看人还不会错,就凭起诉书上我的罪名只有盗窃一项,我就知道你小子是个说一不二的人。”
庭栋叹了口气:“人无信不立啊,信义两个字本来是我们民族的传统美德,可是近几百年来,随着异族文化的入侵,我们中华文化的精髓已经消失殆尽了。
“每个人只知道急功近利,哪里还讲信义二字,就说我吧,也不是对所有的人都讲信义,那会把自己害死的,我只对那些值得讲信义的人讲,对敌人、恶人我只有用比他们更恶的手段对付他们。”
岳冠中心中一阵惊凛,对面这个少年再说上述那番话的时候,眼中充满了杀气,浑身上下竟然透出一种威严。这还只是个孩子啊,他相信,如果假以时日,这个孩子说不定会做出多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
岳冠中的神情变得严肃起来,他甚至带了几分公瑾。
他稍稍弯了点腰,问道:“小兄弟,我在这里消息比较闭塞,你知道,那个你用我来对付的人,也就是我盗窃的那家的主人后来怎么样了,我只是隐隐听说那个人得罪了你,具体是咋回事一直不明白,我既然都被你给利用了,你咋也应该让我知道是咋回事吧?”
庭栋笑了:“这件事是我做的不对,开始利用你那是没办法,我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对付他,不过后来我还是应该找机会跟你说说原委的,呵呵,今天就补回来吧。”
说着话,庭栋打开自己带来的熏鸡、香肠之类的东西,还打开了一瓶酒,拿出一个塑料杯子,笑着说:“进来以后就没见过酒吧,今天喝几杯,我和胡科长已经打招呼了,今天放你一天假,你也不用急着回去,我们好好聊聊咋样?”
见到了酒,岳冠中的两眼开始放光,说实话,他并不是一个酒鬼,可是在外面的时候,三两天也会喝两杯,可是自打出事到现在半年多过去了滴酒未沾,也确实有些馋了,没等庭栋将塑料杯子倒满,他一把就抢了过去一抬手,大半杯酒倒进了喉咙。
由于倒的太急,他一下呛住了,弯腰控背的咳了起来。
庭栋站起身来帮他轻轻拍了几下后背,岳冠中赶紧摆了摆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