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缓步走过他身边,再也没有回头。
重九走到巷子尽头,正准备转弯,忽听背后“扑通”一声,回头一看,只见雷一鸣已经跪了下去,双膝就跪在那些碎刀片上,泪流满面:“师父……”
额头深深的触到地上。
重九愕然!
大凡狂妄之人必有所恃,一旦心中所恃之优势倒塌,就象倒塌的塔一样,轰然倒地,精神没有了支柱,整个人也就完了。
重九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想了又想,慢慢折回身去,俯身将他拉了起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时的失手不算什么,你还会再站起来的!”
雷一鸣猛的抬起了头:“我以前的师父也是这么跟我说的。师父,从今以后我雷一鸣就跟着你学艺了……我给你牵马坠蹬、养老送终……”
说着,又深深叩下头去。
重九一下子乐了,摸摸自己的脸:“我有那么老吗?”
这才想起来,水静怡给他化了妆的,现在看起来大约三十岁,不过看这雷一鸣满脸胡子,根根象钢刺一样,也不年轻了。
“我今年二十七,师父三十,我比师父小……”
“行了,起来吧,你!”重九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自从跟卜师爷分开以后,重九很久没踢人屁股踢的这么爽了,“我还没决定收你呢!看你表现了,表现的好,说不定我一高兴就教你两招……”
“两招?两招够干什么的?我要学两百招,两千招,两万招……”雷一鸣跳起来举着双手狂叫。
重九又在他屁股上狠踢一脚,倒是喜欢他这种直率的个性:“你倒是贪,你能学好刚才我那一招,这一辈子便受用无穷了……”
想起重九刚才那神秘的招式,雷一鸣搓着手热切的叫道:“师父,刚才那招真厉害,你教我吧,快教我吧……我现在就学……”
“好吧。”重九随手从旁边墙上拆下一块青砖,用手轻轻一削,便削下一片纸样薄的砖叶子来,然后递给了雷一鸣,“就这样,你先学这个,练到能从任意角度削再说!”
雷一鸣疑惑的接了过去,拿着被重九削过的砖头,反过来正过去的看,他从来没有进行过这种训练,终于伸出手掌,以掌作刀运足了力气,试试看,“砰”一掌下去,整块砖变成了碎末。
雷一鸣抬头一看,重九已经到了远处,急忙大叫着:“师父,师父,等等我……”
拨步追了上去。
叛军陆续的进了陇南这座空城,四处搜寻,连一粒米都没有找到,气的人人破口开骂,结果越骂越累,越累越饿,越饿越没东西吃。2
这一战总计折了六七千人,事后才知道,原来守军只有五百来人。
虽了占了城,却是一座空城,这一仗虽然胜了,但虽胜犹败。
叛军个个脸上无光,尤其是头头脑脑们。
石军师召集总兵开会,重九刚迈进那间大屋子,屋子里已经坐了不少人,以重九的眼光望去,个个歪瓜裂枣一样,屋子里有不少士兵还在打扫、清理,到处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