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浓,华灯初上。昆月北市区一块靠近郊外的拆迁工地处,一名横抱女孩的年青人正借着漆黑夜晚离开这片区域。他看上去神色匆匆,却很注意自己的行进轨迹。一路上,他朝着拆迁工地的东南方向前进了大概300多米,都是靠着路边或者昏暗没有灯光的小道,没有引起太多的注意。
原因很简单,年青人白色短袖衬衣领口大开,身上和衣物都沾染着一些斑驳的血迹及泥土——看上去似乎刚经历过一场令人心悸的暴力事件,所以不想引来更多的麻烦。
拐到一个比较热闹的小巷和街口的交叉口时,年青人停了下来,借着自己所在的这条黑暗小巷,在巷口探头向街道对面的一个小型露天公园看去。
公园前有一块空地,正中立着几个反映昆月清朝时期民俗的铜人雕像。四周,高高的街灯耸立,照映着在下面载歌载舞的一群老头老太太。
“见鬼了,哪些摆地摊卖衣服卖T恤的哪去了?平常不是在这里挤得和什么一样,今天哪去了?”宁誉借着周围树荫投下的阴影靠到街道不远处。很快的,感官敏锐的他在公园的另一角发现了自己所要寻找的小商贩,于是将何惠轻轻的靠在公园外围躺椅之上。
现在没什么可供遮挡的东西,宁誉也干脆不躲不避,直直的穿过人群,向倒卖衣物的地摊业主走去。虽然周围偶尔会有人投来惊奇的目光,但更多人采取的行动是侧开一步,在宁誉靠近他们前,赶忙从这个浑身血迹和泥土的年青人身边走开。
“多少钱。”宁誉指着衣架上挂着的一件短袖黑色T恤和牛仔裤,随口问了一句。他记得以前和宿舍里那个非常会讨价还价的老大在这里买过,差不多和他今天所挑的同样两件东西,120的价格硬是被老大讲成了80元。
自己可没那本事,120就120,多点少点也无所谓了,宁誉知道没功夫在这磨嘴皮。正摸着钱包,小贩语气略显紧张的回了一句:“大哥,两件60。”
“多少?60?”宁誉不相信的追问一句。
“40,40。”看着自己面前这个肌肉紧实,身上带血的年青人,小贩的声音都泛起一丝哭腔:“大哥,40,小本生意真不能再少了。”
宁誉突然觉得自己应该把这身行头留下来以后讲价用……
回到僻静处,宁誉用40元买来的地摊衣服将身上的衣物换下。虽然尺寸稍显不合,但现在也不是在意这些细节的时候。看看四下无人,宁誉用骨刀将身上原来的衣物划成一条条的碎片,东一点西一点的四散在了周围的垃圾桶中。
收拾完毕,这个灰头土脸的年青人又买了一瓶矿泉水,坐到何惠身边。他将水缓缓倒在手中,随意的擦拭了一下双臂,顺带洗了把脸,让略感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一下。
正冲刷的时候,宁誉突然感觉肩头一沉,一股淡淡的清香传入鼻中——陷入昏迷的何惠上半身微微倾斜,像一个安然熟睡的小女孩一样靠在了自己肩膀之上。
虽然何惠是无意识之下的举动,但这一刻的宁誉却感觉时间都像停止了一样,全身动弹不得……或者说,不知道该怎样去动弹。通过肩膀的接触,他甚至觉得自己听到了何惠那充满活力的心跳,感受到了她匀称的一呼一吸。
晚风吹过,将何惠的头发吹拂而起,宁誉连忙在刚换上的T恤上擦干手上水迹,轻轻的将何惠垂下的刘海拨回耳后。
肩上女孩面色红润,肤如凝脂。在如此近的距离之下,看起来是如此甜美可爱。
但是,容不得宁誉细细感叹,就像是要把这个正身处天堂的年青人拉回地狱一般,他很容易的在这个角度下看见何惠颈部偏下,锁骨以上皮肤处……有着一个如同针眼一般清晰而细小的小伤口!
吴明那只怪物……真的吸过何惠的血!
“不会有事的。”宁誉努力克制自己那呯呯乱跳的内心,将头向何惠靠了靠。他掏出手机,在一串联系人的名单中按下写着‘何叔’的通讯按钮,随后再次看向靠在自己肩上的清秀女孩:“不会有事的。”
彩铃音乐响了半天,好一会儿对面才接听起来。
“宁誉,我是你唐阿姨,你何叔有点事忙不过来接电话。有什么事和我说吧。”通讯名单上写的是‘何叔’,电话那头传来却是一个语调快速的女子声音:“对了,何惠在你那吧。”
宁誉还没回话,女子已经用一副‘时机不到’的遗憾口吻作了决定:“不行,她必须回来,不能在你那过夜。”
一时半会儿宁誉还真不知道该怎么把这话接下去……
“不是的,唐阿姨,是这样的……”
片刻之后,宁誉将刚才所发生的事完完全全的变了个内容告诉何惠的母亲。大概就是何惠本已坐出租车离开,但出租没开出几步,司机便调转车头追上自己。原因是何惠突然在车中陷入了昏迷,司机趁没走远才赶着把何惠送回来。
在出租司机帮助下,自己将何惠送到了最近的校医院,结果打了点滴后,一直躺到现在都不见什么起色。担心会不会是什么大问题,所